“殿下”
劉向凝噎,不停叩首。
“就這樣吧,我另還有事。”片刻后,束慎徽說道。
劉向黯然,最后只能從地上起身,轉身邁著沉重腳步,緩緩朝外走去,忽然,又聽到身后又傳來一道聲音“賢王有個孫兒,與你女兒年紀相仿,他曾向我問過令愛。你若愿意,可將令愛婚事暫緩,日后嫁與賢王之孫。”
劉向猛地回頭,見他面露微微笑容,看著自己。
劉向定定立了片刻,虎目慢慢蘊淚。
“多謝殿下”
他哽咽著,轉身再次下拜,重重叩首。
束慎徽拂手,示意他去,待人走后,他也出了文林閣,踏著微白晨曦,出了宮,回到王府。
他哪里也沒去,直入庫房,尋到了那口去年四月間他曾開啟過的箱籠。
它此刻依舊擱置在原地,箱蓋密閉。因為許久未曾有人動過,箱蓋之上,已經蒙了一層灰塵。
束慎徽打開,取出那把被她棄下的他曾用作聘禮送去的月刀,帶著,回到了繁祉堂。
他橫刀于案,看了許久,最后,將它封入匣中,裹緊,喚來王仁,命派遣信靠之人送去雁門,交付給她。
“再替我傳句話,就說”
他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已然轉為明光的曉色,沉默了許久。
“就說,當初求娶她前,便備了此物。叫她務必好生保管,以備將來之用。”
王仁攜刀去了。此時晨霧散盡,一道朝陽的光柱從窗外猝然撲入,迎面射入眼中,束慎徽只覺耀亮得刺目,幾乎叫他無法睜眼。
他偏過臉,閉了閉目,避過這初春的第一道朝陽,他隨之感到疲倦也朝他襲來。他命人打來冷水,雙手潑撲于面,待精神恢復了過來,叫老太監為自己更衣。一件件,如往常那樣,穿好朝服,最后自己親手戴上帽冠,邁步走出繁祉堂。
上天有眼。幸而,她心里的那個人,不是他。
從前這個曾令他寢食難安的最大的不甘,原來才是他此生最大的慶幸。
他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來。又想到她此刻恐怕正在焦急等待消息,迅速收神,輕輕催馬,朝著皇宮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