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子黑裙子
猶豫片刻后,黎覺予抓起不知道是誰丟在地上的臟臟碎花裙,就往頭上套。
來時的貴族小小姐,搖身一變成為貧民窟女孩。
聽著外頭觀眾止不住的叫囂,她只能祈禱自己的決定沒錯根據剛剛兩位演員對話,黎覺予得到了不少的信息。譬如,這位私奔的、名為艾米的歌手,前段時間才從街頭賣唱女一步登天,甚至沒來得及購置符合身份的衣服、造型
由此可以推斷出,觀眾們喜歡艾米,肯定不是喜歡她優雅的歌劇女高音形象。
那會喜歡什么
黎覺予那缺乏到幾乎沒有的娛樂圈營銷知識告訴她是人設反差感。
歷年來,歌劇在法蘭西都是高雅藝術品的存在,而艾米這個毫無雕刻的劣質歌女形象,又和高雅的歌劇形成鮮明對比。
就好像選秀節目拼命劃水的練習生,總能莫名戳中觀眾喜愛一樣。
于是,黎覺予在五分鐘內做出這樣出格的選擇,別說她了,就連咖啡館經理人也感到壓力重重,遲疑質問她“你確定要這樣上臺嗎”
“我本想找矜貴的貴族小姐上去表演,這樣才勉強壓得住觀眾”
“看在費爾森的面子上,他們不敢太過分。”
黎覺予聳聳肩,不予理會。
反正時間緊迫,經理人不會冒著被觀眾噓的風險,強迫她換衣服。
于是一段幽幽鋼琴聲中,穿著隨意的破衣服,頂著燙一半沒燙一半的羊毛散發,黎覺予就這么走上舞臺,開始她在法蘭西的初舞臺。
通往舞臺的木地板踩起來咯吱咯吱響,就像她忐忑不安的新一樣。
她走到舞臺上,站定,抬頭。
迎面而來的,是劇場灰塵彌漫的熱氣,滾滾煙草嗆鼻的味道,聚光燈的強烈光線還有必然響起的,觀眾熱烈的噓聲。
“滾下去我們要看艾米”
“這是誰啊深夜最后一場演出新手來嗎太無聊了”
“艾米艾米艾米艾米”
觀眾席,乒乓作響,像在集體家暴妻子一樣。
經理人撩開幕布悄悄看一眼,差點被熱燙的煙蒂扔到臉上,嚇得連忙縮回來。隔壁剛從舞臺下來的小丑,抱著手看戲一樣評判道“這個女孩死定了,等下肯定會哭哭啼啼跑走。”
“我就知道艾米瞞著劇場私奔是必然的事情,就是可惜這個漂亮的華夏女孩遭殃。”
經理人和小丑演員感嘆連連,在他們的腦海中,黎覺予已經被觀眾捉弄得淚水漣漣了,等聽到幕布外的觀眾集體發出哄然大笑后,他們才意識到好像發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外面望去。
只見柔柔弱弱、身材纖細的黎覺予,二話不說賞了無禮觀眾一腳,壓著嗓子低俗怒罵“滾開點,臭男人”
前排觀眾都懵了,誰能想到表面文文靜靜的女孩,行為舉止像匹狂妄不羈的野馬呢
“我說你上臺來干嘛呢”有人起哄。
她孩子氣般冷哼一句“別看我穿著普通,我唱的可是最了不得的歌劇。”
被踹的觀眾、其他起哄的人態度轉變,露出興致滿滿的表情。
有人大吼一聲“那你會唱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