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哥,”夏昭衣抬頭,沖戴豫又一笑,“再會。”
語畢,拉扯馬韁,轉身就要走。
“哎,阿梨。”戴豫叫道。
沈冽也道“你這便要走了嗎”
“欸”夏昭衣回頭,“不然呢”
沈冽放下簾子,抬手掀開門簾,走出車廂。
隨著他腳步落地,那些還騎在馬上的護衛們便動作整齊的都下了馬來。
沈冽拉住了青云的馬韁“你上次說我們不同路,你看,我們現在不是遇上了”
夏昭衣眨巴眼睛“所以”
“我去土廟見個人,一個時辰不到便可出來,你在這等我,有我們一起的話,你不會再出現像剛才那樣的事情。”沈冽道。
他們個子都很高,身體尚還年幼的夏昭衣覺得自己恍如雞立鶴群。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需要仰著頭才能看他們。
不論是沈冽,還是沈諳,亦或是宋郎將那些人。
一旦他們朝她靠近,她的頭就得仰的高高的。
可有什么辦法,平常交流說話,她總是習慣要看著人的眼睛。
小時候說話沒看師父的眼睛,也要一頓打。
夏昭衣看向旁邊的青云,不知道現在爬上馬背去,會不會被覺得奇怪。
她抬手撫摸了一下青云的脖子,馬兒習慣性的垂下頭蹭她的小手。
夏昭衣想了想,看向沈冽“好,我便跟隨你們一起去塘州,屆時你們去醉鹿,我要去睦州。”
沈冽淡笑“好。”
九歲那年,師父便磨礪她了,讓她一個人從離嶺去京城過中秋。
她去就去了,只是那時不是騎馬,因為九歲的她小胳膊小腿,騎馬對她的難度不小。
跟著戴豫下了山坡,朝馬車走去。
“少爺。”戴豫叫道。
沈冽點了下頭。
夏昭衣走過去,開口說道“多謝施以援手。”
“不必謝我,我不知道上邊是你,我掀開車簾時,戴豫已經上去了,你謝他吧。”沈冽道。
夏昭衣仰頭看向戴豫,一笑“你還認得我的,對嗎”
“啊”戴豫頓了下,點頭,“對,對啊。”
“那你是因為認得我才來幫我,還是說上邊換做任何一個女童被欺負,你都會去幫呢”夏昭衣又笑道。
戴豫輕皺眉“這有什么區別”
“有啊,認得我才幫,你就是仗義和護短,誰都去幫,你就是路見不平的大俠。”
戴豫撓了撓頭,慣來三大五粗,不知道羞愧是何物,被小女童這么一夸,臉也跟著紅了點“你這女娃真會說話,可也不是哪個女童都像你這樣牽著匹高大的馬兒吧。”
夏昭衣笑靨更燦爛了,轉頭又看向車上安靜看著他們的沈冽。
她的面孔白白凈凈,唇邊兩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看上去又甜又乖,跟上次見面時警惕又防范的模樣,判若兩人。
而且,她最近似乎掉了顆牙,笑起來時,白嫩小牙有個缺口,看上去可愛機靈,帶著說不出的淘氣。
夏昭衣抬臂拱手“還是要謝過。”
“你怎么會在這”沈冽問道。
“我同戴大哥說過了。”夏昭衣回答,“你們又怎么在這,是要往土廟去嗎”
“戴大哥”戴豫一愣。
沒想這個小女童真是自來熟。
石頭也揚起了眉毛,朝夏昭衣側目。
石頭是不太喜歡她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些蛇,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陰影面積。
但是,這小女童可是沈諳費力都不討好的。
論起沈諳,他長得俊朗清逸,身如玉樹蘭芝,且能說會道,笑臉迎人,還曾拜師“輕舟圣老”,八年學了一手高超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