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長樂無奈,脫下自己的外套疊成一個包袱放在地上,而后也捋起了袖子,學著夏昭衣的樣子,在水里面摸著。
夏昭衣很快抱起了一條大魚,被支長樂給扔進了那邊的外套里。
“你那邊不行的,很難抓到魚。”夏昭衣說道,繼續在水里撈著。
支長樂一頓,好奇道“你咋知道的”
“你看水面,”夏昭衣又抱起一條魚,說道,“聽說過渾水摸魚嗎,水越渾濁,魚越容易暈頭轉向。而水流流勢可以大致判斷得出河底地貌,哪里有拐彎,哪里有溝壑和巖洞,或是河石。”
支長樂起了興致“還有這說法呢,我以為你運道好,隨便捉的。可你胳膊那么短,你咋摸的呢”
“所以,你要是挑對了位置,你可以捉的更多啊。”夏昭衣說道。
“那成我去挑位置了”支長樂高興的爬起。
等終于找到一個位置,支長樂趴下去后,忍不住又說道“阿梨,那你今晚對付那些人的,算不算是渾水摸魚”
“嗯,算的。”夏昭衣點頭。
“那你搶走了他們的馬車,馬車呢”要是有一輛馬車,那日子美的,支長樂都不敢想。
夏昭衣又抱了一條魚上來,回頭道“扔了,不過那些人應該是可以追的上的吧,只是得要點時間。”
而且,她可以保證的是,那些人不會再掉頭來這邊的土村落了。
“扔了”支長樂有些可惜,“要是這輛馬車能給我們用,那該有多好”
夏昭衣一笑“那馬車上面可是有那些藥引子的,你敢坐上去嗎”
“扔了不就行了嘛,”說到這,支長樂又問道,“對了,阿梨,你剛才在馬車上的時候,把那些東西扔了沒”
“沒。”夏昭衣搖頭。
“我的天,阿梨,你應該扔了的呀,難道真的要看到這些人拿去做藥引子嗎”支長樂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夏昭衣又笑了下,雙手在河里面來回摸著,淡淡道“扔了的話,你說這些人會不會因為藥引子不夠,而去繼續害別人畢竟為了這些藥引子,他們可不惜遠道來此,不顧此地災情呢。而且,他們把這些東西拿回去是有用的,至于那個人用了這些東西以后會變成什么樣,惡果只有自己嘗了。”
清脆并帶著奶音的聲音在這樣涼颼颼的低風里,聽上去似有一些空靈。
支長樂卻覺得雞皮疙瘩起來的更加厲害了。
不止是車夫,劉騰和身邊的手下,都傻愣愣的看著馬車的背影。
緩了緩,劉騰趕緊叫道“愣著干什么追啊追上去”
那馬車上面,可還有比他命更重要的東西呢。
車夫捂著自己的大腿朝這邊顛簸走來,看著這些大漢一個個騎馬去追,收回目光望向劉騰“大人,是個女童”
“什么女童”劉騰皺眉道,“你是說,是個女童搶走了馬車”
“對”
“啪”劉騰揚起手腕就朝車夫扇了過去,“這深山荒村,哪來的女童要真是女童,連個女童都能搶走你的馬車,那還留你干什么用,干什么用”
馬車在水路上一路狂奔,泥水飛濺。
前路暗沉,狂風大作,但這邊的山道出去后,遠處終于變得開闊,東邊山腳下立著一座十里長亭。
夏昭衣勒馬,用袖子里面的木錐子一左一右,同時在兩個馬臀上面狠狠的一刺,而后飛快跳下馬車。
吃痛的馬臀大叫著朝山坡下跑去,夏昭衣滾在地上,摸著被磨疼了的胳膊爬起,隱入一旁的叢林里。
大概過去半盞茶的功夫,那些大漢們駕著馬追上來了,馬蹄踏水,動靜極大的朝下坡追去。
待他們離開,夏昭衣才起身,轉身朝原路回去。
走了很久,前邊傳來叫罵聲。
“快點你給我快點”
“磨磨蹭蹭的快點”
夏昭衣再一次躲了起來。
劉騰騎在馬上,一個大漢在前面牽馬。車夫騎在另外一個大漢的馬上,因為雙騎比較重,那匹馬走在最后。
五匹馬,七個人,走的已經不算慢了。
隨著他們走近,火光也被帶來。
夏昭衣看了他們一眼,垂下頭,將自己隱匿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