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一出,眾就可以動筷,準備歌舞戲劇也都可以上演。
宮中大小宴會,本該由陸雪朝這個皇后親手操辦。不壽星是他,有主角自己辦生辰宴道理。這場生辰宴不是由內侍監準備,也不是由協理六宮柳貴妃操持,卻是謝重錦這個皇帝于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一操持。
雖說是不鋪張,但也不于簡陋。宮里清閑已久舞樂坊排了歌舞,還請了民間戲曲班子唱戲。
赫連奚入座,秦玉龍看著他欲言又止,可對方并不正眼看他,只專注盯著臺上戲曲。
他也只得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地去看戲。
這出戲是新戲,演竟是帝后縣衙公審,即謝重錦和陸雪朝在秋凌縣衙審案那一幕。
謝重錦也是看了呈上劇目單子才知道,他和清疏當初那場公審竟被編成一出戲,在民間演繹,很得吹捧歡迎。謝重錦自己跟提線傀儡似被操縱著演戲多年,頭一回見別演繹自己,覺得有趣,就點了這一出戲。
臺上正演到柳氏被污案,扮演皇帝演員高坐公堂,鏗鏘有“熹朝年六月,柳氏報官,稱被李氏玷污。判柳氏嫁李氏為妾。所依何律朕怎不知”
扮演張知縣演員誠惶誠恐道“君子成之,那柳氏失貞,本就不會再有尋歡要,下官促成他們,也是為了,為了柳氏好啊”
花顏嗑著瓜子,聞言怒道“我呸這什么歪理受了害成有罪,犯了法倒有理了”
比起花顏義憤填膺,秦玉龍和赫連奚同時僵了子。
秦玉龍心里發苦,他與那玷污清白罪有何不同他也該受審才是。陛下和殿下對他念了情,卻是對赫連奚不公平。
赫連奚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張知縣博學多才,還知君子成之。”臺上演皇后唱道,“不知其全句為君子成之,不成之惡。小反是。”
終依律判了那罪宮刑,眾紛紛叫好。
花顏解氣道“就該這樣,陛下皇后殿下好威風”
他看向傅惜年“探花郎,你平日審案,也是這樣威風么”
不等傅惜年回答,花顏已自自答“懲奸除惡,以律法為劍,斬盡天下罪,想想就好威風”
這出戲落幕,博得滿堂喝彩。柳雁聲道“不想陛下和皇后殿下南下,竟還有這等精彩之事,臣等錯良多。”
這出戲看了,眾都對帝后更佩服與信服,至于秦玉龍和赫連奚又由想到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謝重錦賞了戲班子,戲班子謝恩后退下,接著換上歌舞。
觥籌交錯后,就是獻禮環節。
柳雁聲起道“聽聞殿下棋藝精湛,少時曾設一盤珍瓏棋局,天下無可解。臣亦好棋,曾將棋局擺在家中細細鉆研,可惜臣愚鈍,未能破解。好棋應配棋圣,臣手里這副玲瓏棋盤,黃花梨木為盤,黑白珠玉為子,唯有殿下能夠與之相配。祝愿殿下生辰大吉。”
陸雪朝道“雁聲有心了。不天下無可解這說法早已時,陛下與我閨中閑暇之時,隨手落子,便已破解。”
琴棋書畫這些皇室貴族基礎技能,謝重錦掌握得都不差。當年在國子監,陸雪朝是萬年第一,謝重錦好歹也是第,這第名,便是登峰造極水平。
兩在一起時,合奏對弈,吟詩作畫,都是常學不雅興。
曲高和寡是知音難覓,棋無對手便獨孤求敗,詩畫爐火純青,旁再續就是畫蛇添足。
一個太高不可攀,便是高處不勝寒。
但這上有,也唯有謝重錦,能與他琴瑟和鳴,能解他珍瓏棋局,能接他半闕詩詞,能同作一幅丹青。
柳雁聲驚訝,隨即笑道“陛下與殿下自是為相配,有陛下與殿下對弈,這棋盤不至于跟在臣手中一樣落灰了。”
沈鶴洲不著痕跡地瞪他一眼這是在嫌他棋臭
他都嫌柳雁聲畫得匠氣。
各有所長,像陸雪朝謝重錦那樣全能選手還在少數。琴棋書畫都是貴族必修課,但也做不到樣樣精通。諸如柳雁聲丹青薄弱,沈鶴洲不擅棋藝。
沈鶴洲也起道“雁聲送棋,臣便送畫。這是臣畫祝壽圖,賀殿下生辰之喜。祝殿下如松如鶴,體常健。”
他命呈上一幅畫作,畫中仙鶴掠雪中松林,白鶴栩栩如生,松樹蒼勁挺拔,是幅技藝高超松鶴圖。
“臣自知不及殿下妙手丹青,只是臣無長物,唯有畫作拿得出手,只得獻丑。”
陸雪朝賞畫片刻,讓霜降把畫收下“鶴舞青青雪里松,贈君春色臘寒中。意境得很,何獻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