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抱拳,轉身欲走,陸珩卻細微咳了一聲。屬下覺得不對,停下來問“指揮使,還有何事”
陸珩問“衛所里有侍女嗎”
屬下聽著都愣了“侍女指揮使您是指女探子嗎,這些人都在外面,并不養在衛所。指揮使有什么吩咐嗎,屬下這就去召人。”
陸珩擺手“不用了。廚子里,總該有女人吧”
屬下不明白陸珩想問什么,訥訥道“保定府的人手,屬下也不明白。應該是有的吧。”
“叫一個廚娘去給客房送飯,今日她不用做工了,全天候在客房,有什么吩咐立刻去辦。”
屬下終于懂了,指揮使繞了半天,只是想給那位王姑娘送飯早說啊,何必兜這么大一圈。屬下抱拳,下去安排人手。陸珩心知有人看著她后,多少松了口氣,也能安心去處理梁家的事了。
昨日京城來的陳千戶到梁家吊唁,待了一下午,梁文氏送貴客出門,好容易歇了一口氣。她這半天勞心勞力,精力實在跟不上了,就打算明日再去盤問看押梁芙的丫鬟。可是梁文氏沒想到,錦衣衛比明天來得更快。
大清早,天色還是黑的,路上沒幾個行人,梁家的大門就被人敲響。梁文氏被一陣喧鬧聲吵醒,她還沒來得及詢問怎么了,就被闖入的錦衣衛告知,他們涉嫌命案,被逮捕了。
錦衣衛可從來沒有等嫌疑犯梳妝的雅興,梁文氏狼狽地被錦衣衛帶走,絲毫不見以往的光鮮精致。梁文氏被帶出來時勉強還能維持鎮定,等她發現梁彬也被押走后,心里狠狠一咯噔。
但她依然告訴自己不用慌,她將一切處理的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破綻。錦衣衛叫他們去府衙,說不定只是瞎蒙,胡亂詐一詐而已。
梁衛就是千戶,梁文氏見慣了這種辦案方法。錦衣衛破案,大部分都靠打,把有嫌疑的人都抓過去一通逼供,誰熬不住招認了,誰就是真兇。
梁文氏是錦衣衛千戶的遺孀,他們總不至于在她身上上刑。梁文氏一路冷靜自若,但是等進入錦衣衛內廳,一抬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時,她狠狠一怔,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
“陳千戶”
陳禹暄對梁文氏拱拱手,后退一步,讓出身后的人,肅容道“這是南鎮撫司指揮使陸大人,爾等還不快行禮。”
梁文氏如遭雷擊,緩慢轉頭,看向案臺后方的年輕男子。他還穿著昨日那身衣服,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貴重裝飾,此刻他坐在案后閑適喝茶,臉上甚至沒有兇惡表情。可是,他半垂著眉眼的模樣,卻讓人打自心底里戰栗。
梁文氏身上發抖,牙關打顫,不可置信道“陸指揮使”
陸珩放下茶,他一夜未睡,臉上絲毫不顯疲態。他惦記著王言卿,實在沒心思和一群蠢貨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道“梁文氏,梁彬,梁榕之死,你們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