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胡飄飄步子邁得又快又急,任誰看,那都是能迎面踹你一腳的架勢。
等看到兒子身上的傷后,她眼珠子立起來“死賊囚哪個干的”
那幾個動手的孩子齊齊被嚇得往后縮,而他們聞訊而來的爹娘一個個挺身相護“你怎么張口就罵人多大個事,小孩子玩鬧起來有個磕磕碰碰的不是很正常”
七嘴八舌,多少有些仗著人多的意思。
胡飄飄豈是好惹的她罵也罵得,打也打得,張嘴一通不帶喘氣的問候下去,嗆得那幾人難以招架。
其中有個當爹的叫楊鐵匠,不耐煩地喊道“胡掌柜的,孩子們都是同窗,日日在一起唸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事情非要鬧大對你兒子也不好,何必呢”
胡飄飄登時啐他一口“少給老娘拿花架子,老娘豈是好糊弄的今日我兒受了欺負,我是非要給他討個公道不可大不了退出這私塾,回頭給我兒請個西席到家教去”
楊鐵匠噎了噎,面子頗有些掛不住,霎時更加惱羞成怒“那你待要如何大不了我們合一合,賠你些藥銀罷了”
“呸放你爹的狗屁老娘缺你們那仨瓜兩棗”胡飄飄哂笑“子債父母都要償,既我兒被你們的小崽子給推搡了,那便換我來推你們一把,你們都得給我受著”
這話一出,幾人都變了臉色。畢竟自西月樓落成之后,打她手頭教訓過多少尋釁滋事的,個個都有耳聞。這要給她推上一掌,豈是好受的
“你當我們傻你有武功在身,動手和謀人性命有什么差別”楊鐵匠扯著脖子嚷嚷。
“怎么,這就慫了”胡飄飄扯扯嘴角,眼里淬著無邊的嘲意“那也不怕,既你們不想代為受過,便換那幾個小崽子來。反正打在兒身,痛在父母心,都是一樣的。”
她向來不喜歡多費唇舌,相比口頭服軟,更愛以其之道還以彼身。快意恩仇,當場就報。
“你、你簡直是毒婦他們都是孩子,哪里經得了你下手”那幾人紛紛駭然指責,楊鐵匠更是慌里慌氣轉向一旁的彭永溫“彭夫子,這毒婦死不罷休,您倒是說句話啊”
“這”老夫子遲疑了下,正陷進為難之時,突聽有人低聲道“既如此,不如換我來。”
是沃南出來了。
他看著楊鐵匠“依你看,我來替他們母子還那一掌,如何”
“你二人什么關系你為何要幫她”楊鐵匠狐疑地打量他。
“這與你無關。”沃南只道“想來這位掌柜的不過想以眼還眼罷了,若你們不愿,那去讓衙門給斷一斷,也使得。”
人聲嘈雜起來,窣窣中聽到那鐵匠的妻子小聲提醒,說是胡飄飄在衙門有關系,去了討不著好。
沃南視線微側,與胡飄飄的目光撞在一處。
胡飄飄手里拉著兒子,面不改容。
再看那楊鐵匠,打鐵多年的人膀闊腰粗,一身結實的腱子肉,也正端詳著沃南。
見他身形偏瘦,觀他衣履神態,便似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雖儀表不俗,但想來,多半是個沒鬼用的文人雅士罷了。
想了想,楊鐵匠去看胡飄飄。而胡飄飄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率先朝沃南福了福身“那便多謝公子仗義了。”
有禮有節,說不出的客套與生分。
家里還有活要干,楊鐵匠不想久待,便朝沃南的方向邁了兩步,輕蔑地提醒道“那這位公子可悠著些,別為逞個英雄救美的能,反把您自個兒給摔了,到時候咱們可不賠錢。”
“自然,你也莫要訛我。”沃南聲音放緩,聽著倒是和氣。
楊鐵匠只當這是在講大話,將足底一沉“老子鋪頭還有活計,快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