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把視線從平宜走的方向收回,這才咽下嚼過的肉,悶悶地點了點頭。
用的是烏鋼碳,其實沒多少煙。火爐和架子一鋪上,惹人的肉香在這府里繚繞開來,引人食指大動。
那肉串烤得外皮焦黃,紅肉酥紅,光聞就曉得肯定香嫩多汁。
肉串烤得多,兩個小娃娃吃得滿嘴流油。五皇子不好意思干吃不動,便也束起袖子,虛心請教該怎么烤。
沃檀大略給他說了過程和手法,又看著他烤了兩串試試味道,便干脆把這活計甩給他,自己端著盤子正準備去喂夫君時,門子說有客來了。
領來一看,竟然是沃南。
見了阿兄,沃檀立馬迎上去。像極了被獨自扔在親戚家的小孩,終于見到許久未歸的長輩。
只她本以為阿兄來有什么事,哪知問了問,還就是特意來看她的。
這無疑更令沃檀興奮且感動,再顧不得夫婿,一個勁跟在阿兄身邊噓寒問暖獻殷勤,或是扯扯他的袖子,或是偷偷拿頭蹭蹭他的手臂,活像帖狗皮膏藥。
“阿兄最近在忙什么”
“沒忙什么,門派里的一些瑣事罷了。”沃南偏頭,撞進胞妹滿眼的眷念中。
以前她未嫁時,連住哪里都不想讓他知道,眼下已成親了,倒變得這樣黏人。
沃南心中發軟,伸手揉揉她頭頂的發“瘦了。”
“嗯,最近太辛苦了。”沃檀往他身旁偎了偎,又抬下巴指了指景昭“他病得厲害,我得天天伺候他喝藥。這人又比樹膠還黏糊,離了半晌就要喊我,飯要我喂,澡也要我洗。”
“咳咳”五皇子連咳出聲,也不知是被煙給熏的,還是被這話給嗆的。
而坐在一旁的景昭,則只能無策地受了這份“污蔑”。
他是中了毒,并非受了外傷。雖需臥著將養,但自理并不成問題。明明是她非要每回都跟進去,甚至與他用同一桶水
景昭無奈中又難以割舍的寵溺,五皇子看在哪里。
自打成婚之后,他這位皇叔確實爽亮不少。倒不是身子骨上的開爽,而是打心縫里透出的顛蕩,那股子欣悅,當真有如老樹開花,重新煥春。
想到這處,五皇子又瞥了眼沃檀。
想當初知道皇叔當真歡喜上了這姑娘,他甚至想過為讓皇叔如愿,干脆派人把她給綁起來,廢掉武功送到王府當個妾。
但如今想想,慶幸自己沒那樣干。否則,就怕皇叔會為了這事與他反目。
烤肉的香味越飄越濃,最后連田枝涂玉玉等人都上手了。
趕在宮門下鑰前,
二位皇子才匆匆離了王府,而沃南則被留了又留,才終于在沃檀眼巴巴的張望之中離開了。
一場烤肉吃走三拔人,天色也不早了。
送走阿兄,沃檀回到庭院里頭,繼續和田枝涂玉玉,甚至還拉了萬里一起大飽口福。
府里凡是能找到的食材,都被這班人穿成了串,再描了層油去烤。
等實在吃不動了,沃檀捶著胸口回到寢居,卻見景昭已經洗完了澡,正水靈靈地從湢室出來。
她打了個嗝“這么早就洗好了你困啦”
“嗯,困了。”景昭答得無情無緒,揀起桌面的書便上了榻。
沃檀兩眼眼骨碌碌地轉了轉,帶著渾身濃油赤醬的味兒糊去他身邊“你不對勁。”
“哪里不對”景昭聲音仍舊平淡。
“唔”
沃檀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將鼻尖貼去他頸間咻咻地聞了好些下,未幾狐疑道“你不會是吃我阿兄的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