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駙馬實在不善言辭,找不到委婉些的說法,最后只能放棄,用自己一貫直白的語言道明岑奕如此異常的原因“岑鯨就是岑吞舟。”
蕭卿顏驀地睜大了眼睛,呆了好半天才發出一個單音“啊”
駙馬將岑奕暗中觀察岑鯨一天,晚上兩人相認的過程都跟蕭卿顏復述了一遍。
蕭卿顏聽駙馬所說,幾乎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特別是駙馬說到岑鯨猜出他就藏在暗處后,蕭卿顏的頭皮一陣酥麻,想象的場景中所出現的不再是那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女,而是身高比她還高半個頭,笑起來令人晃眼的漂亮青年。
但是,這怎么可能。
岑吞舟還活著
“她”蕭卿顏開口,想問岑吞舟是六年前死的,就算投生轉世,如今也應該才六歲吧,然而話音自喉間吐出的剎那,淚水頃刻間溢滿了眼眶。
她還活著。
僅僅這一個可能,足以叫蕭卿顏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駙馬將蕭卿顏擁入懷中,蕭卿顏緩了很久才恢復冷靜,她回想起與岑鯨數次見面,只覺得岑鯨滿身都是半死不活的倦怠與疲憊,怎么可能會是她記憶中鮮活張揚的岑吞舟
可若岑鯨真是一個普通尋常的花季少女,為何會表露出那樣的倦意
當真只是身子虛弱疲乏嗎還是說她歷經太多,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年紀和閱歷,才會顯得那般暮氣沉沉
若真是如此,岑吞舟死前的心境是否也并非像她表現的那樣風輕云淡,岑吞舟她
她到底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死去的
就像駙馬猜得那樣,蕭卿顏一夜未能入睡,硬生生等到了天明。
岑鯨心里惦記著去見蕭卿顏的事情,天一亮便醒了。
晚睡早起讓她有些頭昏腦漲,她撐著床坐起身,指尖觸碰到那張岑奕留下的紙條。
她拿起紙條,紙條上就一行字
我不同意你和燕蘭庭的婚事。
岑鯨“”
岑鯨往外探了探頭,確定沒人,就把紙條扔進了床頭一個小盒子里。
岑奕若是問起,她就說自己沒看見,估計是睡相不好把紙條給弄床底下,被進屋收拾的丫鬟掃走了。
隨后岑鯨一臉若無其事地起身換衣梳妝,并讓挽霜吩咐外面的人給她套一輛馬車,她要出門。
具體去哪岑鯨也沒說,等吃完早飯上了馬車,才叫車夫駕車前往長公主府。
路上岑鯨還尋思蕭卿顏會不會氣到把自己拒之門外,還想自己這次怕是沒法再翻墻了,也不知道駙馬能不能替她開個后門
正想著,馬車經過一道坊門,穿過行街,準備拐彎,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按照本朝儀制令,人讓車,車讓馬。
遵紀守法的車夫趕緊停了車,準備先讓馬過去。
不曾想騎馬之人帶著一隊侍衛從遠至近,竟在他們的馬車前停下了。
車夫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來者何人,領頭騎馬的反而率先開口問他“車上可是白家的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