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兄弟下山后準備回家,結果發現岑鯨和燕蘭庭的馬車就在山腳下等著他們。
元文松的臉色變得比方才更差了,他咬著牙,頂著元文柏詫異的視線,主動提出請他們夫婦二人回自己家坐一坐。
岑鯨當然不會拒絕。
這頭他們進了元家,元文松的夫人剛來,下人剛退下,岑鯨剛喚一聲“師兄”
那頭元文松就拍著桌子呵道“住口方才我就想罵你了,你是生怕”元文松無法明言某人,只能朝京城的方向指了指,聲音也跟著壓低不少,聽起來格外的兇,“生怕那位聽不到風聲,不知道你是誰嗎怎么敢來祭拜,敢在外頭喚我師兄”
果然
岑鯨眨了眨眼“師兄知道是誰殺的我”
岑鯨納罕,燕蘭庭和蕭卿顏也就罷了,怎么元文松也知道是蕭睿殺的她,說來陵陽與長樂侯,還有驍衛上將軍裴簡也都知道這事兒,怎么蕭睿的保密工作就做得這么糟糕嗎
元文松還在罵岑鯨魯莽,燕蘭庭聽不慣,元文松的夫人也想攔一攔,就岑鯨一臉懷念,氣得元文柏想跟他哥一塊罵。
后來還是岑鯨給這二位師兄遞了茶,騙他們,說什么越這樣越不顯心虛,且燕蘭庭是她學生,早前稱病沒能去吊唁,現在代她來祭拜也說得過去,這才把兄弟倆安撫好。
元文松喝著岑鯨給遞的茶,視線又一次在死而復生的小師弟身上看了個來回,看見岑鯨裙子上還帶著跪過的濕痕,添了幾分心軟,看到岑鯨女子的打扮,又添了幾分糟心。
“你如今”他微微一頓“真是女子”
元文柏也投來懷疑的視線,元文松的夫人則是好奇,畢竟她也曾被岑吞舟喊過嫂嫂,岑吞舟帶著她兒子爬樹被刮破衣袍,還是她給縫的呢。
岑鯨“是。”
男子轉生成女子,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但比起死而復生,又好像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元文松也在糾結后釋然“罷了,現在女子也能入仕,倒也無礙。”
岑鯨意外“師兄還希望我入仕嗎”
元文柏也說“大哥,像他這樣的禍害,你”
“你閉嘴。”元文松打斷元文柏,轉向岑鯨,默了一會兒,長長嘆出一口氣,道“父親常說,當年若是不曾放任遠離,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后來那樣。”
岑鯨愣住。
元文松“我不覺得父親有錯,反而是我,不該在那時同父親一樣與你疏離,應該多替父親管著你才是。”
岑鯨張了張嘴,想說不是的,他們都沒有錯,她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定好了,所以誰都管不住她,也更改不了她的命運。
然而涉及系統,她無法說明,唯剩濕潤的眼底盈滿了淚,眼睫輕輕一顫,淚水便奪眶而出。
岑鯨低頭擦去眼淚,強迫自己把情緒拉回來,半晌,空氣中響起她勉力穩住,卻又難掩嘶啞的聲音“是我有愧老師的教導。”
岑鯨與燕蘭庭在元府待了半日,離開時,元文松又單獨同她說了兩句
“你既然知錯,日后就不要再犯,也也多管著你那學生。”
岑鯨“師兄是說明煦”
元文松眉頭緊蹙,眼底滿是對燕蘭庭的不喜“我看他原也是個好的,就是在你死后性情大變,以至于我每每見他,都覺得他行事有幾分像當初的你,悖逆不軌,不知分寸,只是沒你當初那么顯眼罷了。近來倒是好些,我猜應是你在背后約束的緣故,今你無恙,應不至于叫他再和當初的你一樣錯下去。”
從來沒約束過燕蘭庭,甚至現場圍觀過燕蘭庭和蕭卿顏合謀,商量怎么弒君奪位的岑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