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輕瑤如今指點弟子,也不再為了宗門獎勵或者誰的謝禮,她同樣在為勝利努力。
明天又要上丹峰,此刻她在燈下準備次日上課內容,人階基礎丹藥已經講得差不多,接下來要教弟子煉制清心丹、破厄丹這種可以應對魔氣的丹藥。
忽然,一股隱約的腥甜氣襲來,陳輕瑤抬頭看去,許久不見的蕭晉站在院外,身影隱在暗中,黑色頎長的剪影即便不言不語,周身氣息也讓人難以忽略。
“你在那兒發什么呆”她開口,表明自己已經看見他了。
那黑影微微一頓,抬腿邁入,慢慢走到燭火微光下,露出一張俊雅的臉,面上帶著笑意,“阿瑤。”
雖然他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陳輕瑤卻敏銳察覺到什么,仔細打量幾眼,發現他果然已經是金丹中期了,只是不知道最近又出了多少任務,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她問“受傷了”
蕭晉先是搖頭,在她目光直視之下,才不太老實地點了下頭,避重就輕道“受了點小傷,現在已經無礙,阿瑤不必擔心。”
小傷陳輕瑤才不信。
別說小傷,只要還能剩半條命,這家伙都會說沒事,如今承認受了點小傷,只能說明,那傷險些要了他的命。
即便人已經完完整整站在面前,但想到他曾經命懸一線,陳輕瑤心口還是猛地揪緊,無形的恐懼像潮水沒頂,瞬間淹沒口鼻。
她深深吸了口氣,方才平靜道“把那件黑甲拿出來給我看看。”
蕭晉明顯有些遲疑,但拗不過她堅持,到底還是將黑晶鎧甲取出,擺在桌上。
原本威風凜凜、堅固無比的法衣,其上符文禁制已被外力強行破壞,一道破口從左肩劃到右腹,堅硬的鱗片上更是布滿刀劍劃痕,甚至還有被什么腐蝕過后的火燎般的痕跡,隨著他的動作,一些甲片搖搖掉落,叮叮當當落到地面。
蕭晉臉上出現幾分小孩子做錯事的無措,語氣也有點低落,“阿瑤,我沒護好它。”
陳輕瑤感覺自己火氣蹭地一下冒上來,她給他法衣,難道是為了讓他小心翼翼愛護它的
從法衣破損程度,不難想象他曾遭受多少攻擊,那道大口子,更是有可能出自元嬰后期之手,說不定就是讓他差點殞命的罪魁禍首,這家伙對于這些閉口不談,反倒可惜一件法器
她簡直想把他的腦殼撬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
“不行、不行,我不能如此暴躁”陳輕瑤念經似的在心里不住重復這句話,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勉強把火氣壓下去。
但她必須把蕭晉的觀念扭過來,實在扭不過來就把他腦殼撬開
蕭晉不知道,就這么一會兒時間,他的腦殼已經兩次險些不保。
陳輕瑤揮揮手,桌上破損的黑晶鎧甲消失無蹤,無視蕭晉臉上的惋惜,她問“你覺得在我看來,是一件法衣重要,還是同伴的性命重要”
蕭晉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他當然清楚陳輕瑤心中,同伴情誼遠勝那些外物,但這件鎧甲不太一樣,那日他穿上的時候,阿瑤似乎挺喜歡的,他有著隱晦的心思,希望穿著它,能讓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
“你說話呀。”看他沉默,陳輕瑤有點著急,這傻子不會真以為她看重的是外物吧
蕭晉垂眸,道“我知道阿瑤的意思。”
陳輕瑤瞪圓眼睛,沒好氣地說“知道你還說什么沒護好它這種話,我把它煉制出來,是為了讓它保護你的,壞了就壞了,我馬上可以煉制第二件,你人要是壞掉了,我也能煉出來么”
別說馬上煉第二件,實際上,早就從蕭晉任務增多之時,她就已經開始煉制,如今不但第二件煉好,第三件的鱗甲都煉化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