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忍不住低頭,臉頰泛上一抹紅,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她。
他想懟回去,說她這話說得太俗太土,但萬一他懟回去之后,連這樣的話她都不說了,那就更虧了。
逢喜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很有進步了。
蕭琢于是只一點頭,略帶著一點羞赧,很誠實說“我打小兒眼睛就好。”然后再補充一句“你還挺會夸人的,以后要是嘴都這么甜就好了。”
他將蔥姜洗好,讓她切成小段。
逢喜回想起平常飯菜里蔥姜的樣子,仔仔細細切了,然后跟他邀功“你看我切得怎么樣”
蔥姜都被切成了規則的菱形,不大不小,很合適,他夸道“逢喜你還挺了不得的,第一次切就能做成這樣,真不錯。”
逢喜將它們裝進盤子里,心里涌現出一點自豪“我就覺得我是有做飯天賦的。”
蕭琢剛想應和她兩句,就聽見她繼續說“我最近跟著許三師傅學怎么解剖尸體,手穩了不少。”
她比劃了一下“切菜好像跟驗尸差不多。”
蕭琢“”
他剛想說什么來著算了,都不重要
其實做飯這回事兒,莊子里也有人會做,不然這些門房都要餓死了,便是從山下的鎮子上讓人送也行。
但蕭琢深諳一個道理要抓住一個人,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況且逢喜說要給他打下手,那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鍋里煨了一鍋紅燒排骨,正咕嘟咕嘟收汁,冒著香氣,一道醋溜豆芽也已經做好。
蕭琢那邊在炒蔥爆羊肉。
逢喜跟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時不時揪一顆酸脆的豆芽吃,然后眼巴巴看著鍋里的排骨,拽著蕭琢的衣角,然后吸吸鼻子。
蕭琢看她饞樣兒,說“應該好了,你去嘗一塊兒吧。”
“那我盛出來”
“不用,你個笨蛋,一會兒燙著了。”
逢喜這才顛顛兒地過去,撈了一塊裹滿湯汁,熱騰騰的精排骨到碗里。
她吹了吹,然后用手捏起來骨頭,感覺應該不是很燙了。
蕭琢剛把蔥姜下鍋煸香,動作麻利地癲了個勺,他還挺可惜自己這技術逢喜沒看見,她光盯著排骨去了。
顛勺誒,要正經的酒樓師傅才會。
“你先吃。”逢喜忽然湊過來,順手將手里的那塊排骨遞到蕭琢嘴邊,看他遲疑,于是道“我剛才吹了吹,不熱了。”
蕭琢心里一熱,鍋里的蔥姜都顧不上了,就著她的手,將排骨叼進嘴里,含含糊糊道“你還先想著我了”
“蕭師傅辛苦,咱做人得講良心是吧,我逢喜又不是個沒良心的人。”逢喜一邊說著,才一邊又從鍋里又撈出來塊,吹了吹,才給自己。
她一轉頭,看見蕭琢鍋里的蔥姜正噼里啪啦變得金黃,蕭琢不知道在出什么神兒,連忙喊他。
蕭琢發現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鍋里的蔥都糊了,他只能倒掉,另開始重做。
他把嘴里那塊骨頭咬得嘎嘣碎,愣是沒吐出來。他年輕,牙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