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今日宮宴服侍楚城主的一眾宮婢帶上來”
禁軍在皇城當差,辦事極快,沒一會的功夫便押上殿十幾名宮婢。
周文帝在朝廷雖不掌權,但他畢竟是大周天子,真動起怒來,威勢著實叫人膽戰心驚。
宮婢們瑟瑟發抖,齊喊冤枉“陛下明察奴婢真的不曾下過什么藥”
張德掐著尖銳的嗓子呵道“都住口是誰將楚城主帶去內殿”
“是是奴婢”宮婢臉色蒼白的爬上前“楚城主說要更衣,奴婢便領她去凈房,而后,而后楚城主覺得燥熱難耐,想在靜室醒醒酒,又讓奴婢去將燕平公子請來,說,說有些事要與燕平公子商議,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哦”才剛被楚熹諷刺的郡王開口道“看樣子,那臟東西未必是下在酒菜里,興許是凈房的熏香有問題,燕平公子一過去,便中了招。”
他言下之意,楚熹中了春藥,第一時間要找謝燕平,可見心懷不軌,而謝燕平若不去,也就沒這事了,亦洗脫不清。
“胡扯”廖三聽這話不禁來了脾氣,惡狠狠道“這宮婢既然一直跟著城主她怎安然無恙”
“陛下”惠娘不緊不慢的走到周文帝身旁,柔聲說道“臣妾以為,此計意在挑撥離間,想毀壞朝廷與江南的關系。”
“愛妃的意思”周文帝看向惠娘,怒氣驟然消減十之七八“又是十方會動的手。”
“陛下不如從此處查起,看看誰會和十方會有勾結。”
要調查背景,免不得耗費一些時日。
周文帝抿了抿唇,正欲讓禁軍把這些宮婢拖下去審問,席上始終沉默不語的仇陽站起身“陛下。”
“仇將軍有何事”
“城主感激陛下召花魁進宮獻舞,亦有一出好戲要獻給陛下。”
仇陽說著,解下與他寸步不離的黑色包袱。
一眾禁軍不知內藏何物,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劍,嚴陣以待。
誰不知道這仇陽是能為楚霸王赴湯蹈火的,楚霸王在宮宴上遭人陷害,難保他不會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
只見仇陽走到那名宮婢身旁,在所有人都緊盯他手中包袱的瞬間,干脆利落的卸掉了宮婢的下顎,宮婢慘叫一聲,雙手緊接著被折斷,當即癱軟在地,近乎成了個廢人。
“你”過半王公貴族憤然起身,頗為惱怒的盯著他“你怎敢怎敢在真相尚未查明前出手傷人”
“城主絕不會私下與謝燕平往來,這宮婢,滿口胡言,死有余辜。”
仇陽面無表情,將宮婢踢出幾步之外,宮婢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神情驚惶而猙獰的看著他。
“這是江北這是帝都這是皇城大殿”說話之人聲嘶力竭“豈能容你放肆”
“放肆又如何。”
仇陽握緊黑布,一把扯開,那里面竟是一支通體漆黑的青銅管,前端如盞,末端如竹,懸著一根堅韌的絲線。
他將那根絲線緊緊纏在手中,抬眸看著上方的周文帝“陛下,請看。”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嘭”
那癱坐在地上的宮婢,在眨眼之間,在驚懼之下,頭顱被炸的四分五裂,徒留一具破碎的尸身和滿地紅白之物。
青銅管上硝煙仍在彌漫。
整座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