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幾個大活人能憑空消失”
刺客不見了,沂江水流這么急,絕不可能是跳江逃了。
說到底還是混在船上。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外面又喊道“查丫鬟廚子統統給我查寧家的侍衛也要查這西北細作有通天遁地的本領不成”
寧家。
楚熹扭過頭對冬兒道“刺客是來刺殺寧城主的。”
冬兒聞言也松了一口氣“既不是沖著咱們城主來的就好,哎,這船上光各家的侍衛就七八十,不定要查到什么時候呢。”
“未必就是侍衛,西北細作無孔不入,難保就藏在我們當中。”
“小姐可別這么說,怪嚇人的。”
江面夜風瑟瑟,楚熹打了個冷顫,又關上窗。
心里不免有些納悶,既然是混在他們當中,為什么選在船上動手,一旦被發現不是很難脫身
除非,是有一定能脫身的把握,絕不可能讓人產生懷疑。
難怪說丫鬟廚子也要查。
楚熹嘆道“保不齊一會還要來查你呢。”
“小姐就別嚇唬奴婢了,經這一場,奴婢在這船上恐怕都沒法合眼了。”
“我哪是嚇唬你,人命關天的事,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話音未落,忽然傳來敲門聲。
楚熹心頭一跳,揚聲問道“誰呀。”
“是我。”
冬兒聽出是謝燕平的聲音,忙推開樟木箱子打開房門“燕平公子你可來了,我們都要嚇死了”
楚熹從冬兒背后探出頭“我老爹呢,他沒事吧,我聽著那刺客好像是沖著寧城主去的。”
“我就是怕你擔心,特來告訴你一聲,楚城主安然無恙。”謝燕平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冬兒,笑道“寧城主也沒事,只是薛公子,受了點輕傷。”
謝燕平行事總滴水不漏,以至于這些天楚熹暗自觀察,半點謝燕平知曉她和薛進有牽扯的跡象也沒發覺,可謝燕平這一句話,讓楚熹終于有了決斷。
他的確是知曉的。
“那就好。”楚熹笑起來,仿佛薛進和尋常侍衛并無兩樣“薛公子可曾和那些刺客交手或許知道刺客的身形,這樣查起來也容易。”
謝燕平搖搖頭“那些刺客一出手就撒了石灰,傷了薛公子的雙目,莫說身形,連影子都沒瞧見,只知是幾個身量很輕的人。”
眼睛。
為何偏偏是眼睛。
楚熹終究忍不住問“那他,還能看到吧”
“還不清楚。”謝燕平頓了頓,又道“想必沒有大礙,如今最緊要的,是他身上的刀傷。”
這些話,謝燕平大可以不說,他說,是讓楚熹知道,是因為楚熹想知道。
楚熹心里五味雜陳。
她覺得自己似乎分辨不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薛進是為了安陽故意接近她,可她偶爾也會覺得薛進真心愛她。
謝燕平也是一樣。
“傷在哪里了很嚴重嗎”
“只是劃傷手臂不過,那刀上涂了劇毒,薛公子為了阻擋毒藥蔓延,幾乎生生從身上割下一塊肉。”
楚熹聞言,雙腿發軟,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她絲毫想象不出,割肉之痛,該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