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沉思了一瞬,看向門口,又看向薛進出去談。
薛進點頭,而后起身,楚熹也跟著起身,一前一后走出了門,行至周遭無人之地。
“說吧,你想要什么嫁妝。”
“十萬石糧草我準是要的,明年八成是荒年,我不能讓安陽百姓餓肚子。”
只要糧道無礙,十萬石糧草對薛進不算什么,他答應的很爽快“好,沒問題。”
楚熹又道“我還要你放了謝燕平。”
薛進皺眉,面露不滿“怎么,謝燕平是我的陪嫁”
“你少陰陽怪氣。”
“你少得寸進尺。”
薛進冷道“眼下可不是我求著入贅安陽,我們頂多算互利互惠,誰也不欠誰的。”
“你這點誠意都拿不出來,還談什么聯姻,算了,我去和你舅舅說,想必他會同意的。”楚熹說完,欲轉身回前廳,被薛進一把抓住。
薛進簡直咬牙切齒了“不過區區一個謝燕平,你想要就給你。”
“再有我要常州。”
“你是不是瘋了”
楚熹也知道自己這條件有點過分,因而放軟了態度,難得好聲好氣的對薛進“先聽我說完嘛,常州這塊地盤還是歸你薛軍,我呢,就想充當一個常州巡守,你把常州百姓交給我管,我按照從前每年供給朝廷的賦稅,一點不少的供給薛軍,這你不虧啊。”
的確,一旦生出戰亂,沒個年不能消停,百姓民不聊生,賦稅也跟著斷了,坐吃山空是要出大事的。
薛進稍稍猶豫,還是點頭,隨即揚聲問道“你幾時盤算的這些事”
楚熹睜著那雙澄清澈亮的大眼睛,很無辜的說“就剛剛。”
“還有嗎”
“最后一個”
楚熹鄭重其事道“我老爹那會是做了一些對不住你的事,我不指望你能像你舅舅說的那般,全然不計較,可我老爹畢竟是我老爹,既然咱倆要成婚了,他就是你的岳丈,你得拿他當親爹干爹義父,我的意思是,你得拿他當義父一樣看待”
楚熹跟人討價還價的時候總喜歡先試探兩下,就拿那雙眼睛小心翼翼的瞄著你,只要你臉上形勢嚴峻,立馬改口,感覺差不多了才氣勢洶洶的下定論。
薛進嘴角微動,看向別處,不耐煩的說“表里不一行嗎。”
“表里不一也行,可你不能背地里使陰招,我老爹若是出點什么事,我就找你算賬。”
“你以為我是楚光顯。”
“怎么喊你義父呢真沒規矩”
“那我怎么叫他你該不會想讓我叫他爹”薛進漠然的盯著楚熹“你聽好,我薛進就是死,也不會認賊作父。”
這個問題倒真叫楚熹有些為難,沉思半響才道“那沒辦法了,這樁婚事只能就此作罷了。”
“何意”
“你沒見過旁人成婚嗎不僅要敬茶改口行拜見禮,還得拜高堂啊,我成婚,我老爹是一定得坐在高堂上的,既然你不能給我老爹下跪磕頭”
薛進喉結滾動,無比輕描淡寫地說“倒也不是,不能下跪磕頭,只要你給的聘禮足夠多,別說叫他爹,叫他爺爺都行。”
楚熹愣住,模仿他方才的口吻道“我薛進就是死,也不會認賊作父。”
薛進臉有點紅了,但還是很鎮定,很傲,很拽“我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