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轉身都知道是誰。原來是阿鸞在屋里坐不住,偷偷上樓找了極月君。他呢,自然也是聽到了山海與裴員外、與梁丘慕琬的對話。即便如此,他還是這樣揶揄著
“何時請我喜酒”
不知怎么,慕琬對來者沒什么好感。倒也不是那番話,玩笑她是聽得出來的,女子行走江湖,被烏合之眾拿來調侃也見怪不怪。只是這人,給她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但她知道,自己定是沒見過他的。
“積點口德”山海轉過身,“這位是梁丘姑娘,對付那業障鬼時救我一命,如今又將賞錢予我分給那些百姓。有什么事上樓談罷,這里未免太嘈雜了。”
三人上了樓,一路上慕琬都盯著他看。推開門,阿鸞已經倒好了三盞茶,見到新客人有些意外,不過仍為她也倒杯茶喝。阿鸞的身邊臥著一只白色的狐貍,不知是哪兒來的,想必又是討小妖活物喜歡的極月君弄來的。
事情的起因經過,山海梳理一遍,正兒八經的把全部的來龍去脈都說與他聽。慕琬也不插話,只是支起耳朵聽著,阿鸞不知哪兒掏出一截繩子,和她翻起了花線。小白狐饒有興趣地在中間盯著看。
“靈脈已經被控制住了。你們看到這白狐么”極月君指著那狐貍,“那是禾神的式神之一,被什么人封印在林子里。我專門尋去,破了那陣。但,單從那尋常封印的手法,看不出是誰做的,問這狐,也不知曉。它引著我去餓鬼道找回了禾神,相信不久后,浣沙城又會變得如昔日般平安豐饒了罷。”
山海點點頭,冷不丁地來一句“想不到你還知道做些正事。”
極月君也不與他吵,只是接著說,還有另一個式神,是只貍子。
“你尋到了么”
“哼哼”他莞爾一笑,伸出袖子來,向地下點了點。
“裴、裴員外”
阿鸞忽然扭過頭,面露驚詫。山海與慕琬也是一樣的反應。極月君點點頭,接著說道
“那貍子也中了邪術,與真正的裴員外換了,性子倒也做的一模一樣。真正的裴員外被關在了酒窖,也是白狐引我去的。你們方才見到的,倒是本尊。我將他們的記憶換了回去,免得露出破綻來。怎么樣,是不是連你們也不曾察覺”
慕琬越聽越覺得奇怪。
“從剛才起,你所言的餓鬼道,與這記憶置換之法,都不是常人會的法術。你到底”
山海望著他,極月君的神情似乎不打算對自己的身份加以掩飾。于是他抬起手,對慕琬介紹到
“忘了說,這位是歲暮朧師極月君。”
“極月,君”
“唔,是走無常,慕琬不曾聽過么”阿鸞從她僵住的手中掏回了花線,“行走六道的十二人,他便是其中之一了。”
“你是黃泉十二月。”
“正是。”
剎那間,慕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踏上桌子,桌上的茶杯頓時東倒西歪,茶水灑得遍地。幾人都嚇了一跳,連小狐貍也坐不住了。她不知何時將傘橫在極月君的顎下,另一手緊揪住他的領子,目露兇光。這神態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六道無常,你可讓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