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琬和黛鸞到了玄祟鎮時,天正好快黑下來。慕琬本以為阿鸞是不敢一個人騎馬的,但她什么也沒說,自覺地就跳上了她師父的那匹馬,驅使自如,這讓她松了口氣。路上她們也沒聊什么,慕琬講了她師父的去處和見那百骸主的法子,黛鸞沉思良久,也沒表態,只是說了極月君給她講的故事。之后,她們便安靜下來了。
山海不在,讓人心里不踏實。
玄祟鎮不愧是鎮子,雖然比不上城池的地大物博,卻比死村熱鬧太多。到了晚上,街上都點著五顏六色的燈,小商販們擺著攤賺吆喝。她們隨便吃了點東西,也沒有逛的心情,就找到山海說的那家挺大的客棧去了。
進門前聽到小二們嘀咕,有個人在角落坐了一天。慕琬腦子還沒轉過來,沒想到剛進大堂就看到了山海的身影。兩個人快步跑過去。
她們看到山海的臉色并不好。情緒不佳,外帶些許憔悴,眼下泛著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他抬起倦眼望著她們,想站起來,卻馬上坐回去,嘴里倒吸一口冷氣。
他皺著眉反手錘了錘后腰,阿鸞嘴上沒多問,倒是很快跑上去幫他揉起肩。
“你還呃,看上去不好。”
“凍得骨頭都酥了”他嘆口氣,“睡時不覺得,醒來渾身痛。”
“那,見到人了嗎怎么說”
“我去了,墻還是墻,厚實得很。”
“果然是假的么。”
“倒也不是。我想,怕是我陽氣太重。實在不行,我歇一天,明晚戴上烏玉戒去去陽氣再躺一宿。那戒指我再怕丟,放到阿鸞的藥箱里,誰知忘了這茬。最近總是丟三落四的。”
慕琬倒了一杯涼了的茶,也跟著嘆了口氣。
“我看還是算了。今天先歇一天,明天白天我們隨你一同去看。”
“也是個辦法。”
他太需要休息了。
嘴上說是這樣,可天剛蒙蒙亮,山海又早早睜了眼。他心里裝事的時候,總是沒法好好睡上一覺。慕琬也差不多,只有阿鸞睡的踏實。再多的事,在她這種涉世未深的丫頭身上,總能被美夢拒之門外。
成年人的苦,她還沒到吃的年歲。或者說,她被保護的太好山海時常這么想。
真正放她出去闖,倒也不是不舍得,主要是怕被黛巒城主知道了吊起來打。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他們就收拾收拾出發了。路上斷斷續續分撥打聽了那泣尸屋,確有其事,只是誰都說沒人試過。這定心丸如鯁在喉,上不去,又下不來,讓人嗓子發癢,心理又撓的慌。
快走到時,山海指了指前方那道青白色的圍墻。墻實在是太干凈了,并不想是常有人來打擾。或許是人們試膩了,不想再來了,也或許是這里有人在頻繁地維護著。
慕琬知道自己道行不夠,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來。但這墻的確詭異,別說門,連一口窗戶也不曾有。
“這”阿鸞張了張口。
“你也覺得不對么”她問她。
“這地方陰氣好重我不喜歡。”
“那也得想辦法進去。”
山海走上前,將手放在墻壁上,然后轉過手背叩了幾下,傳來厚實的普通墻壁的響聲。
他扭過頭,忽然發現慕琬撐開傘,一副舉著攻城錘的架勢。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