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追那個小狗崽子嗎”
“嗯去吧。”
白姑娘向前走了一步,動作突然僵在了原地。那曾經令她凝固的表情再一次出現了或許這一次,看上去更痛苦些。
狩恭鐸松開了手,匕首深深刺進小白的后背。她向前走了一步,劇痛令她跌在地上,連用兩只胳膊撐起自己的動作,都變得無比艱難。
傷口無法愈合。
刀口冒出縷縷青煙,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氣息。她身上那些金色的紋路先是閃爍了兩下,隨即暗淡下來。那傷口溢出的不是血,也沒有血。黑色的細密紋路像網一樣,從她的傷口張開,緩緩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全身的力氣都被剝奪了,在極度的疼痛中,她連動一下手指都變得艱難。狩恭鐸路過她,走在她的面前。小白想要伸出手抓住他,卻石化般無法動彈。
“我猜你想問理由”狩恭鐸并沒有回頭,“不過你放心,朽月大人并沒有騙你。至于這個決定,是我代表歿影閣,以皋月大人的意志執行的。你若像最初那樣單純,便好拿捏得多,可現在不同,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知道你的靈魂已經被燒穿了沒辦法。朽月大人的力量,我們也無法控制。歿影閣不會用未知的棋子,太危險了。”
小白渾身都在震顫著。黑色的網過后,從傷口處開始發生碳化。她有一半的身子都變得漆黑又僵硬,卻極脆,她稍微動一下,表面都會綻開裂紋。
“總之抱歉了。”狩恭鐸淡淡地說,“我只忠于一位主子,但絕不是你的。”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小白知道,他一定是總是笑著。他默默離開了這片場地,沒有人能阻止他。那枚匕首的手柄掉下來了。金屬的部分融化在她的身體里。
這一幕,山海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可以阻止他,但沒有。從葉月君的立場而言,這是一件好事。整件事看上去,似乎都是他自己的錯但也不全是他的錯。可不知為何,事情最終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就順其自然吧。這樣也好。
當狩恭鐸離開后,所有的工人們都蜂擁而下。他們簇擁在張長弓的身邊,笨拙地試圖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們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但工具不夠,黛鸞沒法幫他。連止血藥都是工友半夜去砸藥房的門弄來的,在他回來以前,大量衣物床單都被血浸透了。出血雖然多,但傷口并不算大,有很多部分的肉都被高溫燒焦了,只是血不斷溢出來。
這樣的傷口,就算是名醫也無法將它和身體縫合起來。何況一部分肋骨也被削斷了。黛鸞連夜幫他做了止血,清理,而他總是說著胡話,意識模糊。當天快亮的時候,他終于安靜下來,卻發著高燒,不知何時才能降溫。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黛鸞尷尬地說,“你們最好去請更貴的郎中。”
可不論錢還是郎中,他們都知道,棠寰縣是不曾有的。
連葉月君也知道,這一切都看造化了。她說她還想留幾天,于是幾人在狗場匆匆道別。至于這個地方今后會被誰接手,又會發生怎么樣的改變,誰也無從得知。
當他們回了住處,看到的竟然是舟皿。他還沒有走,他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什么人蓋上了被子。
“她鬧了一整天,終于消停了,好不容易才哄睡著別看三十來歲的大姑娘,還跟個孩子似的。”
“她信涼月君的事了么”
舟皿疲憊地點了點頭。
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