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跌落了山崖,手中緊緊攥著枯藤。藤還算結實,但不夠長,很快停住了。慣性令他顫了一下,在斷崖鋒利的邊緣上,枯藤發出脆響。
山海用力將黛鸞甩上去,但使不上勁,阿鸞只攥住了他上面一段,距離上方還有距離。這么一拽,藤蔓又響了一聲。
“能爬上去嗎”他在下方喊,有簌簌的雪與碎石砸在他臉上。
“不、不太行”
黛鸞的聲音有點哭腔。他幾乎沒聽她哭過的,現在有點急了。
天太黑了,他們什么都看不清。黛鸞手腳并用,死命扒住這根救命稻草。以往她有勇氣有活力的時候說不定能爬上去,可現在處境太糟了,動也不敢亂動。山海看了一眼面前,這斷崖好死不死是向內凹的,他根本無法蹬上崖壁,否則忍痛還能跳上去拉她。
“怎么辦”病弱的黛鸞連抓著繩子都是問題,她發出求助,“山海,山海你一定有辦法。怎么辦,我們現在該做什么”
山海看了看前方那無法觸及的崖壁,這時候,上面如刀般的懸崖邊緣又將枯藤割深了。他們兩人的重量,無法撐得更久。
他昂起頭,看了一眼愛莫能助的圓月;低了頭,腳下是月光無法觸及的萬丈深淵。
“嗯,我有辦法。”
說著,山海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黛鸞大概是感覺到了什么,一低頭便看到月光下格外晃眼的短刀,連銹跡都清晰可見。她慌了,又不敢掙扎,只是聲嘶力竭地喊出聲來。
“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住手我們有辦法的,肯定有別的辦法,山海,聽我說”
山海沒有看她,而是認真地鋸著干枯的藤蔓,自顧自地說
“阿鸞,你也聽我說你要活下去。”
“別,你把刀扔了,我沒跟你開玩笑住手,山”
師父啊。
清晰又清脆的斷裂聲后,谷間只剩下黛鸞撕心裂肺的回響,層層堆疊。
那應當是她第一次對他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