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涯還是不說話,而茗茗茫然地聽。他現在什么都不懂,他們希望他以后也不懂。
“那后來呢”茗茗卻還要追問。
“沒什么后來。最多,就是暗算我爹不成,便給他潑臟水。之后很多性質惡劣的案子,根本不是他犯下的,是左衽門干的。一來二去,是不是他做的事,都要被各種各樣的人推到頭上。王爺府上有妃子洗澡被偷看,侍衛都敢甩到我爹頭上,可笑嗎他是惡人殺人的借口,也是蠢人辦案不利的理由。實際上他很少在人面前露面,買東西都是我去,畢竟他的手臂實在是太惹眼了。”
君傲顏居然放下碗,雙手撐在白涯面前,狠狠地磕了個響頭。這一下太突然,所有人都一愣,連白涯也不知道她忽然是鬧哪出。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對不起。”
“道歉做什么你好像沒欠我錢。”
“我聽信朝廷的謠言,認定你爹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又不是第一個這么覺得的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但我該道歉。”她弓著身子,額頭始終沒有離開地面,“一路上,我一直告訴自己,當爹的犯下的錯,不該帶著偏見打量他的子女。雖然我自認為做到了,但不曾想,連這重罪名也是莫須有的。我竟拿子虛烏有的事作為考量。請原諒我。”
祈煥揣著手,用肩膀拱了拱白涯,低聲道“老白,你就原諒她,讓人心里求個安寧。再怎么說,江湖上誤會你爹的人又少了一個是不是”
白涯閉嘴不言。屋里安靜了好一陣,君傲顏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雕塑般一動不動。過了很久,他才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說了不算。你硬要道歉,還是找他老人家親自說吧。”
君傲顏終于抬起頭,整個人如釋重負似的。白涯不曾與任何人計較,何來原諒一說而且相處了這么久,她已經完全肯定,白涯不是那種有勇無謀不講道理的莽夫。白涯也很久沒有處處揶揄她,強行讓她被推到她也不喜歡的權貴一方,下不來臺。
“那我是不是也該跟你道歉”
“為、為什么”
“因為直到剛才我還覺得你是朝廷的狗。”
“”
“算了,救你一命的事你也只謝過聲寒,沒謝過忙里忙外的我們。就當,這兩兩相抵,我不再與你計較了。”
說罷,白涯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上樓去睡覺。看樣子,他打算把刷洗鍋碗的事丟給別人去做了。君傲顏一時語塞,站起來,急頭白臉地辯解
“我那時是玩笑啊我、我現在謝還不行嗎喂,你別走啊,我”
“不客氣。”祈煥忽然說,“我替他收了。沒什么,這是我們該做的。”
“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