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歌沒有反對。她低著頭,雙手攥成拳頭,狠狠摁在地上。她止不住地顫抖,卻沒有眼淚可流。人類人類才是最過分的,充斥著謊言與背叛的低劣種族。
“哈哈哈,我覺得她不至于沒救吧相較于我。你們說呢”
他們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答應你。”最終,白涯這樣說了,“她也并沒有被殺的理由和價值。”
“你們這樣說便好。”迦樓羅點了點頭,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對了,雖然如意珠已經破碎,但承載著賜福之反噬的詛咒,是由這副身子來承擔的。”
柳聲寒微微側目“您是說”
“你們的愿望仍是有效的,只是我無法再實現新的愿望了。最后,我想你們實現我的。”
“好說。”
陵歌向前爬動了幾步。所行之處,留下猩紅的血跡。
“不,大人,別,別這樣”
迦樓羅回過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來。這笑究竟有多溫柔,其他人誰也不知道。
兩人之間忽然有尖刺拔地而起。它們錯亂而密集,完全擋住了陵歌的視線。接著,他抬起手,五根瘦長的手指,生著鷹一般鋒利的指甲。他們立刻警覺起來,紛紛下意識做好了迎戰的動作。可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迦樓羅忽然將手扣向自己的左胸,深深刺了進去。
黑紅的血液噴薄而出,金色的微光從傷口間流溢。白涯還是后退了一步,同時示意所有人不要貿然靠近。迦樓羅的手用了幾分力,只是微微皺眉,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接著他伸出另一只手,將戳開的衣料與皮膚的孔洞撕扯得更大。他們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布匹的撕裂聲,還是皮肉的了。
“你”
傳來一種滑動的粘膩聲,迦樓羅忽然將一團東西從胸膛中拽了出來。血液與其他污物以極快的速度從上面退卻,露出光滑干凈的表面。只是交付到白涯手中的功夫,已纖塵不染。
迦樓羅迎面倒了下來,他再度后退了一步。然后,他木然地望向手里。
那是一顆沒有溫度,卻剔透無比的琉璃心。
這便是,神鳥的寶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