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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館與其他青樓不同,并沒有處在正臉大街上,而是處在一個深巷之中。
從門臉看去也不像是青樓,反而像哪個大戶人家的私宅。但進去后就不一樣了,里面絲竹聲聲,鶯聲燕語,好一個溫柔鄉。群玉館以環境雅致,姑娘美且藝多而著稱,又因這地方僻靜,不惹眼,常有達官貴人來此飲酒作樂。
但沒人知道這群玉館背后是魏王府,魏王設了此地,專為收集消息所用,福生見勸阻不了那位活祖宗,只能盡量把這事往周全里安排,什么地方有自己的地方更周全就算到時真鬧出什么事來,也好收場。
為了不惹眼,他與紀昜二人不光換了馬車,連裝束都改了。
到了地方,匆匆入內,雅間已經提前安排好了。
按照福生所想,這位祖宗既好奇,就讓他過來看看,滿足了好奇心就趕緊回去,他哪知道紀昜的小心思。
洞房那晚無雙雖安慰他第一次都這樣,可他后來不是第一次了也那樣,關鍵這與他聽來的根本不一樣,他就想知道到底是就他一人這樣,還是都這樣,只是當著福生,他沒好意思說,就胡亂扯說過來開開眼界。
進了雅間,他讓福生待在這里喝茶,從暗一手里接過一套夜行衣換上后,就出去了,福生叫都沒叫住,只能讓暗一趕緊跟上。
兩人就這么當了一回梁上君子。
對于梁上,暗一是熟手,可兩人逛了好幾個房間,里面不是在彈琴唱曲兒,就是在說笑吃酒,根本沒進入正題。
紀昜哪知道青樓不是勾欄院,來這里的人有錢有勢,就是圖一個雅字,哪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只圖皮肉的一般都是那種在下等的窯子、勾欄瓦肆中。
暗一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紀昜氣悶跑到房頂上去吹風,他才說了句話“殿下應該去找宋游。”
宋游雖精通祝由科,但總體來說他還是個大夫。
“你的意思是本王有病你是不是聽本王墻角了”紀昜危險地瞇起眼。
暗一還是那副臉。正經來說他一直都是那副臉,臉上蒙著黑巾,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退到一丈之外,才又默默道“屬下的職責是保護殿下。”
言下之意,他就算睡覺也是睡在殿下的房頂上,自然免不了會聽到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這暗衛當初還是紀昜訓練出來的,雖暗一因身份特殊,不是為他所訓練,但總體來說暗衛是干什么的,紀昜心里也有數。
暗衛的職責就是護衛、刺探,走的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路子,當初紀昜頗為自得自己訓練出來的這批暗衛,此時卻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幸虧他臉上也蒙了黑巾,倒讓人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放一句狠話“以后不準再聽本王的墻角”
安靜了會兒,他又道“找宋游有用”
“宋游是大夫,總比殿下不懂還到處亂跑的好。”
這一次暗一直接消失了,根本他惱羞成怒的機會。
于是坐在下面雅間喝了半天茶的福生,被告知讓他回去,紀昜沒跟他一起走,而是直接去了宋家。
紀昜到宋家時,宋游正在一間屋子里也不知在磨什么東西。
大晚上的,藥碾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還別說聽著挺滲人的。這就是宋游白天經常睡不醒的緣故,他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不管這會兒是不是深夜。
“殿下這時來找我有何事”
此時的紀昜還穿著白天的裝束,一派尊貴從容。
聞言,他也沒說話,而是學著魏王的做派招了招手,讓暗一從房梁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