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讓我想到了她的上位。
想來,她當時也是壓力極大的。
“何況拿捏了她們的戶籍,若有人動了心思想來魔都嚼舌根的,會在當地就被人處理掉。”
我下意識捏住了資料。
她微微笑著,把眼鏡重新戴上,輕推了下,“可以跟我走了”
“好。”
肯出這么大一筆錢替我善后修改身份的,總不會是想害我,不然我一條賤命太好處理了。
舞廳果然被遣散了。
我也另外有了一個體面清白的身份。
當時我還很感動,覺得自己真如分別時那個老鴇真心誠意說的你這孩子面白心黑會算計,又上進,靠著三分打拼日子也不會錯,但如今遇到那位,可真是草雞變鳳凰咯。
可太會說話了。
我一面嘆息,一邊多給了她一百塊大洋裴之鏡當天就給了我一筆守孝的零花錢。。
后來才知道遣散費于裴家而言真的是九牛一毛,而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私生子女多如牛毛,比我更見不得人的也有比如跟別人婚內奸生的。
但也不是誰都能帶進裴家的,對此,我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
難道是掛了的親爹對我親娘是真愛,特地讓裴之鏡對我寬厚幾分
在裴家的日子自然是好過的,幾個哥哥雖不算酒囊飯袋,但要么忙著工作要么忙著享受生活,誰也不愛搭理我這個草雞飛上來的小鳳凰,尤其是那個差點買了我初夜的小哥哥,得知真相后,每次看到我都跟吃到了蒼蠅似的。
大概他們也是怕裴之鏡的,一來是長姐,二來后者手段也厲害,這些年清理了不少不安分的叔伯,肅清了領導團體,拿捏了權柄,這越顯得其余弟弟無能。
他們也是要面子的,于是紛紛搬出了本家,在外面逍遙去了,除了工作例行需要的會面或者盡孝,其余基本不回來。
裴之鏡倒也無所謂,她身體不好,除了生意,也沒其他經歷搭理別人。
自然對我也如此。
大概是三個月后,我名義上的奶奶忍無可忍,把老師寄過來的一堆成績單拿給了她,她終于正眼看我了。
“原來瞧著你挺聰明的,怎成績這么差”
我想說平地起高樓不難,可我這是坑啊,從勾欄出來的小花魁你還指望一年就逆襲么
“不知道啊,大概是我笨吧,姐姐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畢竟要被扣零花錢的人是你。”
“”
每個月一千大洋是我的快樂源泉,絕對不可以
對于三個月內已經用一千塊大洋利滾利賺了一筆錢財的我,這種躺著就能掙錢的日子可太舒坦了,于是只能為了零花錢而讀書。
但要說她嘔心瀝血盯著我的學業也是做夢,我沒那分量,但幾次看她瞧我成績單的反應,倒也能察覺出她對外語以及科學跟文學學科尤其重視。
雨露均沾沒什么必要,不如專攻這幾科討好她吧。
后果卓有成效,兩個月后,零花錢復原了,偶爾她心情好還能給我一點獎勵。
獎勵大部分是錢,偶爾會帶我出去長長見識,自然不是那些無趣的誤會,論見人說鬼話的社交,她似乎篤定我爐火純青,她只是會帶我去博物館或者古典嚴肅到讓我不好意思開小差的場合。
幾次下來,我就知道什么是真真的讀書人。
她敬重的長輩,學者,思想家,以及她自己,都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物。
來自很多國家,各個膚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