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箬突然拔出了圓珠筆,啊
這人再次疼得跪在地上嘔血,但一只手來,捏住這人倆窟窿眼的腮幫子。
此人的臉可不小。
可她的個子高,手指細長,蒼骨雪皮的,鮮血從指節縫隙流淌出來,紅白觸目。
她說“622工行,196萬,海陸公司陳江華,昨天下午剛買的兩萬腰帶。”
另一只青蔥細指手點在了他的腰帶,問“要不要告我”
傷的是嘴巴跟舌頭,不是腦子,好像這些話比那圓珠筆更恐怖,他嚇壞了,立刻搖頭,哪怕很疼,他還是猛搖頭。
詹箬松開手,滿手的血,她把手伸出去,在屋檐瓦片蓄水滴落的地方噠噠噠,雨水打在掌心,血水流淌下來。
這一幕,執掌空庭,夜雨承引。
也就須臾幾秒,她把被雨水清洗干凈的筆插回了差點嚇哭的服務員制服領口,后伸手遞給陳勛,靠自己根本無法起來的后者遲疑了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被她拉起。
原來有人拉一把是這樣的感覺
陳勛起來后就收回手,詹箬要走,走之前看了下蘇縉機,點了下自己臉的位置,示意了,后者這才回神,擦了擦嘴角的血。
“去醫院”
“啊,我這小傷,沒事。”
“好好吃飯。”
“哦哦,好的。”
走的時候,詹箬轉頭,那王薔笑得一臉尷尬,以為詹箬在看自己,而肖寶寶以為詹箬在看自己,戰戰兢兢。
其實詹箬的目光越過了她們看到了屋內的幾個明星。
她的目光跟一個人對上了。
在幾個明星中,此人都是最醒目的那個,此刻朝她微微一笑。
詹箬收回目光,神色淡淡。
等人走了,蘇縉機才發現自己臉腫了起來,其實還挺疼,但他知道詹箬跟那個陳勛肯定有些話要說,畢竟關于當年的案子跟她父親的死,這種隱秘他好像不適合參與,免得兩人心有顧慮說不全。
走廊氣氛一下子就怪異了起來,不少人都看向重傷的那個人。
196萬跟一支鉛筆。
最后竟造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為什么沒有人報警為什么沒有人憤怒為何如此安靜
蘇縉機看到了,思索后略苦笑,跟著自己這邊的人進了包廂。
門一關,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餐館外,上了車的簡熏系安全帶的時候,忽然說“我知道在外面很多人都喊我們家是司法世家,你會不會覺得我應該剛剛報警”
徐先生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搖搖頭,“其實世界很大,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局里面,身上扯著不同的線,有些人的線關乎民生,有些人的線關乎生死,而有些人,關乎權力與責任。你的出身帶著權力,但也意味著責任。”
簡熏“司法的責任,我應該報警吧。”
她握了下手機。
徐先生“恰恰因為,你知道報警了也沒什么用。”
簡熏盯著他,半響,忽泄氣了,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