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峣父子被戚爾雅他們帶走了,警方的人很快就包圍了這里,該查的查,該放的放。
陳權拿著相機找到詹箬的時候,這人正坐在公館外的湖邊靠椅上,背影彎弓,垂著頭,手上鮮血在滴答中漸漸凝固,但她沒有洗掉,只是那樣坐著。
明明應該志得意滿的人,此刻背影看起來卻那么頹唐陰晦,仿佛滿世界的榮耀加身也無法驅散她身上的失落跟無望。
其實很多人都意識到了,詹箬這個人尋常話很少,也不愛在口頭上折磨別人,因為沒啥意義,多數人也不足以痛恨到行此下策,但今天她說的那些話,都對那倆父子造成了巨大的折磨效果。
她是在通過折磨他們滿足自己。
那她真的得到滿足了嗎
原來一個背影就是答案。
他剛剛還想問她權力在手,讓仇人痛不欲生是否感到快樂,但他現在知道不必問了。
她不快樂。
很痛苦。
身邊站了一個人,是蕭譯,后者也看著詹箬,但問陳權,“她讓你攝像”
陳權“嗯,發給陳勛。”
蕭譯若有所思,“發了嗎”
陳權“發完了,陳勛正在去買燒烤。”
曾經白襯衫一塵不染的小白楊也最終變成了人間最歡喜時也只會去買燒烤慶祝的煙火人物。
人在痛苦中越久,就越難回頭變回從前的自己。
因為他們始終明白逝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陳權擺弄了下相機,忽問“你在探究什么懷疑我們家老板背景”
詹箬太強,而越強,就越脫離別人的判斷跟控制。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自由者的天堂,猛獸經常被關在籠子里。
陳權目光銳利,蕭譯卻垂下眼,轉身走時留下兩句。
“我只是覺得她太像一個人。”
“僅此而已。”
何止僅此而已,也只有蕭譯自己明白當他趕到且看到她一手血折磨秦峣的時候,心靈所受的震撼。
他看到了她的眼神。
那種隱忍的痛苦,暴戾的恨意,都被她死死壓在一條線上。
她捏爆了秦峣的肩膀,只是因為滔天的恨意終究越過了那條線,但她最終又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