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這才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先前是為這事郁悶,原來這才是他回來后反常的緣由。
王秀那幾句話挖苦的話倒還不至于讓她在意這么久,但楚承稷專程去問王大娘一趟,又同自己細說這些,只為了讓她不要再介懷,秦箏心口還是有幾分漲漲的。
她還是不太習慣他的懷抱,側臉貼著他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時,搭在他腰間的手都不自覺攥緊了他衣裳,只覺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變成和他一樣的頻率了。
她和他之間,一向是他比較主動的。
秦箏抬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心里突然翻攪起來的情緒作祟,她一手攀住他肩膀,直起身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我不是因為王家姑娘置氣。”
這話有點像是被他安慰后不好意思的反駁,但秦箏并未再做多的解釋。
楚承稷睨著她,眸色明顯暗沉了下來。
秦箏是被他抱坐在懷里的,接觸到他的眼神,下意識想退開,但楚承稷握在她腰肢上的手跟被焊住了似的,秦箏非但沒能退開,反而像是在他懷里小幅度扭動了一下。
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什么,她忽而整個人都僵住。
楚承稷以為嚇到了她,當即松開了她,語氣有些無奈“我不是個圣人。”
秦箏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中,呆呆地看著他,臉上困惑又茫然,半點沒意識到求生欲地問“你不是不舉么”
楚承稷“”
他望過來的目光幽涼得厲害,秦箏這才知道自己作了什么死,連忙找補“不是我說的,是是之前逃離京城那會兒,船上的人說的。”
楚承稷依然只盯著她,不說話。
秦箏只覺頭皮發麻,垂著腦袋悔不該言。
屋外傳來盧嬸子的喊聲“軍師,娘子,用飯了。”
秦箏感覺自己又一次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應聲“這就來。”
楚承稷倒是沒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從善如流跟著出去用飯。
飯后秦箏心虛為了避開他,主動承擔了刷碗的活兒,盧嬸子想做幾件護甲給寨子里的人,拿著針線筐子繼續在燈下縫補。
秦箏磨磨蹭蹭刷完碗,又燒好了沐浴用的水,自己洗漱完后實在是沒理由待在廚房了,才回房叫楚承稷去沐浴。
一開始她們沐浴都是在自己房間里,但浴桶搬來搬去麻煩,倒水也不方便。
廚房那邊有排水溝,地方又寬敞,后來索性就在廚房沐浴了。
楚承稷依然表現得和平日里無甚區別,拿了換洗的衣物就過去了,秦箏坐在屋里絞頭發,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的。
他表現得越平靜,她就越有點山雨欲來的感覺。
絞干頭發后,她索性去盧嬸子房里,說是幫盧嬸子一起縫制護甲,盧嬸子哪里肯,見她似不太想回房間,還勸她“娘子,這我可得說你幾句了,你也別怪嬸子多嘴,軍師明日就要和寨主他們下山了,這一去兇險難料,你們小兩口還能這時候鬧脾氣不成”
秦箏有苦說不出,連說沒鬧脾氣,盧嬸子卻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端起針線簍子提了盞燈籠就往外走“我和你王大娘說好了,今晚去她那兒一起趕個夜工多縫些護甲,不然多廢燈油。”
盧嬸子都說要去王大娘那里了,秦箏自然也不能再待她房里。
她跟個縮脖鵪鶉似的垂頭喪氣回房,就見楚承稷還在桌前看青州城輿圖。
古人說“燈下美人月下花”,秦箏覺得這話的前半句用在楚承稷身上倒也不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