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最終沒能指揮大山羊去找幫手。
也許是因為他的羊人語還沒過級,所以大山羊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也許那頭山羊只是單純拒絕接受這種魚唇的命令想讓一位動物伙伴遠離它昏迷的主人,是非常不魔法的事情。
總之,在鄭清口干舌燥的咩了三分鐘之后,大山羊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他面前,蠕動著腮幫子,嚼著不知是第幾口的宵夜,面無表情的看著年輕巫師表演。
這讓他覺得自己傻乎乎的。
所幸在第四分鐘的時候,大山羊不再看戲也許只是單純因為它厭倦了年輕巫師怪異的叫聲它用另一個辦法解決了鄭清的麻煩。
叫醒林果。
黑山羊伸出粗糙的舌頭,糊了小男巫一臉口水。在耐心的舔了兩分鐘后,林果打著噴嚏醒了過來。
“好冷”他的牙齒打著架,哆哆嗦嗦的說道“下雨了嗎”
大山羊打了一個響鼻,蹭了蹭小巫師的臉頰。
細長的絨毛鉆進林果的鼻子里,讓他重新打了一連串噴嚏。
“你的法書里抄聯絡咒了嗎”鄭清沒有回頭,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那頭被捆成粽子的野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頭河童妖看自己時的眼神中除了貪婪之外,似乎還有一絲畏懼的成分。
但他現在沒有時間仔細辨析其中的差異。
“我需要維持束縛咒,”他努力調節自己呼吸的節奏,讓聲音顯得不那么咬牙切齒“快點通知”
“是”林果在幾秒鐘內便明白了場間的情形,一邊大聲答應著,一邊嘩嘩的翻起法書。
黑山羊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便邁著小碎步,向長廊邊緣走去。
那里有一簇茂盛的豆苗,正在晚風中歡快的點著頭。
噠噠噠。
“鳥鳴嚶嚶,求其友聲”呢喃的咒語聲,隨著大山羊細碎的腳步,在長廊中響起。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林果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掠去。
無聲無息。
卻讓這座校園的許多地方在眨眼間陷入雞飛狗跳之中。
“砰”
湖畔碼頭小屋的木門砰然炸碎。
身材高大的老巫師健步如飛的沖向湖岸東側的環湖長廊,平日里被他用來拄用的手杖拖在身后,在潮濕的草地間劃出點點橘黃色的火星。
他的臉色依舊酡紅,但雙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渾濁,而是散發著駭然的寒意。
老獵狗尾巴尖擦著地,仿佛一道影子,緊緊綴在老人身后。
“咚”
校工委辦公樓的最頂層,一間常年關閉的辦公室里傳出桌椅翻倒的聲音。
“嘩啦”
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拉開,一名紅袍的大二老生慌慌張張從屋子里跑出來,嘶啞著嗓子喊道“警報警報紅色警報有人發出了紅色警報”
走廊中安靜了幾秒鐘。
然后周圍幾間辦公室的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
“在哪里”
“你確定沒有看錯法陣指示嗎我感覺自己剛剛閉上眼睛”
“為什么要跑出來大喊大叫有沒有按照流程手冊通知相應部門教授聯席會議院長辦公室有沒有提升守護法陣的警戒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