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的道講了又結束,衛青的人來了又離開,他們什么也沒有探查,只查出來,河邊曾經有少女在給許多人講如何養魚。
衛青倒是追問了那少女情形。
“長什么模可是斷,紅眼紋,身邊跟著一只鳩”
“不是,是長,眼下無紋,身邊沒有鳩,只養了一頭雪貂,聽聞頗是機靈活潑,還給人表演,討要雞腿。”
那應該就不是精衛了,精衛身邊就算不跟隨鳩,也不至于向凡人討要雞腿的步。
“可還有其他異常”
仆從牙齒微微哆嗦,“主君”他加重了聲音,“可知天有多高,有多厚”
若不是熟知仆從為人,衛青一時還以為對方是在諷刺自己。
“對此并不了解。為何如此問”
“為”
仆從腦海蒙太奇般掠過一些畫面
他與其他弟兄受命前往淮陽郡一查究竟,山高路遠,他們騎著馬,幾乎跑了一個月才那兒。
聽情自然是要去酒家中,那里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什么話都敢說。他們聽了數日,除了酒家,也進市集里,也去鄉,變著法兒詢問最近有什么奇異之處。
一無所獲。
不對,也不能說一無所獲,他們都在說養魚之,農夫在說,商人在說,官府里那些小吏也在說,這里像變成了夢囈之郡,所有人都只會說著一個話題。
他們毛骨悚然,又念著任務,四處翻騰,翻了一處山里,然后,他們看見了眾人口中魚女
四月山崖青青,拉著衣襟坐在樹上,垂下來的,是雙足而非夢幻魚尾。
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便引得仆從自嘲起來。人們不知該如何稱呼,為帶來了養魚之法,才以此稱之,又非是鮫人,能有什么魚尾呢
“你們是迷路了嗎”少女在樹上問,雙足搖搖晃晃。
但是仆從鬼使神差想,聲音確實很聽,如同海面悠揚起了歌聲。
他沒有回應,他弟兄就站出來說了個謊“們是迷路了。不知女娥能否帶們下山”
他回過神來后就沒吭聲。這是在找相處時,從這兒山腳有很長一段路,他們可以慢慢套話,看看這“魚女”是什么來頭。
對方向下瞥來,陽光從葉灑下,熏染出淺淡光暈。就只看了一眼,臉上笑意便收斂了些許,“騙子。”
仆從未及細想,便將手按在刀柄上,警戒望著樹上。
周邊不知不覺起了霧,分明艷陽高照,那霧卻帶來些微涼意。少女坐于樹上,看向他這邊,那一眼隔著霧,與他相對。
仆從后知后覺,這一塊方似乎過于安靜了,沒有烏獸,沒有其他人跡,似乎一根針掉在此處都能出聲響。
太安靜了
“你是何人”仆從箭步上前,將手中刀投擲過去,刀穿過霧,刀鋒銳利出寒光,即將砍中少女,而卻像風一,消失得無影無蹤。
“消失了”衛青眼中似乎一瞬熾熱起來。
仆從心有余悸點頭,“不錯。主君,并非在說謊,那女娥確實消失了,當時不知道是何物,不知是魂還是鬼。”
“當時”
“是啊。后來才知道,或許只是個會些許手段的奇人而。”
“怎么說”
他們連刀也不撿了,一行人急趕忙趕下山,風一吹,涼颼颼,才現背后滲滿了汗。
“那女娥底是什么玩意”弟兄呆呆望著不遠處城墻,呆呆自語。
仆從也在慶幸,還他們跑得快那難道是山中幽魂,不甘死亡,逗留于世
弟兄擦了擦汗,“不管了,跑出來就。咱們先去吃些東,餓死了。”
這個時點用餐之人特別多,酒家中沒有空案了,在有一處座位上的人非常,分了一半草席,允許他們過來擠擠。
“多謝多謝。”
他們坐下后,又聽見有人談論養魚,聲音不小,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弟兄中有人性子急躁,想他們在山中遭遇,一時義憤填膺“你們尊崇這魚女,可知根本不是人”
這話聽起來太像是罵人了,仆從后來回想時,才明過來那些人為何會生氣,后悔莫及,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只聽見三兩聲怒喝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