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典,曹典,你不要亂說話,不可擾亂佟大人視聽”曹荃急了,也顧不得自己正被三四個侍衛按著了,掙扎地大喊,語氣里不乏威脅之意。
鄂倫岱對壓著他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會意,舉起蒲扇大的巴掌照著曹荃的臉就給了倆大嘴巴子。
因著這位是左右開弓的,曹荃臉上的一對巴掌印十分對稱。
對不對稱的,曹荃一點都沒心情知道。他只覺得自己嘴里多出了腥咸的滋味兒,明顯是口腔里有了破裂,牙齒也松動了。
鄂倫岱笑瞇瞇地問“曹大人,這回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嗎”
曹荃臉頰腫脹,眼睛里帶著恐懼,聲音含糊地說“佟大人在說什么,下官怎么聽不懂呢”
侍衛這兩巴掌,總算是徹底把他給打醒了。
他總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鄂倫岱之所以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只怕就是要收拾他的。
與此同時,他心里的僥幸全都沒有了,終于肯承認,自己通過五通神做的事并不隱秘。或者說,人家也找到高人了。
更有甚者,鄂倫岱手里有沒有證據根本不重要。人家只要有所懷疑,就有權力把他抓走拷問。
到那個時候,想要什么樣的證據沒有呢
連曹荃自己都不認為,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能熬過大牢里千奇百怪的刑罰。
如此,但凡他招認一點什么,鄂倫岱就可以順勢將兩位娘娘遭難的罪責全部推到他身上。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家。
而他那個大哥曹寅,只怕巴不得他就此殞命呢,又怎么可能會救他
意識到這些之后,曹荃心里對五通神的敬畏如滾湯潑雪般迅速消融。想到自己白把一個好媳婦送給那邪神糟蹋,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
但他也知道,如今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咬緊了牙關,不管怎么樣都不能招認。
一旦招認,他就真的沒命了。
于是,曹荃強忍著對刑罰的恐懼,嘴硬地說“佟大人在說些什么,下官怎么聽不懂呢”
“你聽不懂也沒關系,就先慢慢琢磨著,什么時候琢磨明白了,什么時候再和本官說話吧。”
然后,他就示意按著曹荃的那幾個人,拿繩索直接把曹荃給綁了。
“曹大人的記性想來不怎么好,也別難為他們跟你一起受累了。”鄂倫岱笑瞇瞇地說,“曹大人神通廣大,本官不得不防。所以,這根用童子尿浸染過的繩索,就委屈曹大人了。”
童子尿、黑狗血,都是辟邪的好東西。曹荃一聽這繩子是童子尿浸過的,臉色就灰敗了一層。
但他還不能反對,只能憋屈地讓侍衛把自己給捆了。
鄂倫岱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轉頭面對曹典的時候,一下子就和顏悅色多了。
“你叫曹典是吧”
曹典恭敬地應道“回大人,小子正是曹典。”
“不必這么多禮。”鄂倫岱和氣地說,“本官也是看著你合眼緣,所以想和你多說幾句話。你若是太過多禮,反而沒意思。”
他這么好聲好氣的,讓曹典越發覺得他是個大大的好官,一定會為自己做主的。
至于鄂倫岱對曹荃的毫不客氣,在曹典看來,就是佟大人嫉惡如仇,也和他一樣看不慣曹荃這樣謀財害命的惡人。
簡而言之,他已經把鄂倫岱看成和自己是一國的了,從心理上就覺得親近。
因著這個原因,鄂倫岱問起他父親的死因,他是一點沒瞞著,噼里啪啦就全說了。
“我家里原有一個漢代的青銅鼎,從上面的銘文可以看出來,那鼎是淮南王祭祀月神用的禮器之一。家父一向視若珍寶,輕易不肯示人。”
說到這里,他憤恨地看了曹荃一眼,忍怒道“這曹荃說想看看,家父念著他是本家子弟,不是外人,就給他看了。誰知道曹荃看了還不算,說是十分喜愛,想要帶回家去,好好欣賞幾日。家父不敢得罪他,只能強調了歸還的日期,讓他帶回去了。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