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眼下含朱唇,一副昳麗好相貌,芙蓉面帶著些病氣。
卻不叫人覺得柔弱可憐,反倒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心里下意識生涼的意味。
燕秦視線停駐,他并非是會沉迷于表面皮相之上,但望進這雙含情眼眸里,卻有些移不開眼。
原來權傾朝野的生的是這樣一副樣貌,倒也合情合理,畢竟他帶著戲謔意味說出來的話語,可不叫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燕秦仍想推拒,雖然心里格外好奇藺綏要找他說些什么事,但依舊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可他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眼前青年道“我這幾日在病中未能上朝,今日才聽聞了令尊之事。”
燕秦心里一緊,心生警惕。
“陛下此次龍顏大怒,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燕小郎君,真的打算改日再說么”
“忠良公這是何意”
燕秦追問,卻見眼前的簾子被放了下來,布料遮蔽了他的視線,也遮擋住了內里青年的面龐。
彩綃道“郎君若是打算改日再聊,那奴婢就讓車夫趕車了。”
燕秦一時心急,便上了這輛車架。
馬車的內部寬敞,內有一道小隔門,彩綃就坐在隔門的外層。
既然已經上來了,燕秦也不推辭,進了馬車內間,看見坐臥在內里身著墨綠衣衫的青年。
燕秦端坐其中,等著邀約的主人家開口。
邀請他上車的主人家卻是不急,抬手替他倒了杯茶。
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上抬,墨綠色的布料越發襯得手腕白皙,手背上青色脈絡清晰可見。
紅珠黑繩的腕飾造型簡樸卻格外漂亮,和青年格外相配。
燕秦接過了那杯茶,道謝后啜飲了一口便放在小桌上,按捺住詢問的心。
他明白藺綏邀他上來必然是有話對他說,若是他開口,恐怕就入套了。
可殊不知,當他看向停在身邊的馬車時,他就已經在套中了。
藺綏也替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茗,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聽聞燕小郎君才情出眾,畫技也同樣高超,近日開口邀約,正是想要親眼見識見識小郎君的畫藝。”
“燕秦才疏學淺,畫技怕是難以入大人的眼,大人若是喜歡,待我回府中便派人送雕琢后的畫作予您。”
燕秦知道事情不可能會那么簡單,他和藺綏從前根本沒有交集,藺綏這話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之前的身份有別,讓他不得不多心。
“畫好的有什么意思,現作的畫我才能品味幾番,便請小郎君到府上一敘,半個時辰內若是能畫的讓我滿意,這姮州燕尚書自然是不必去,若是不能讓我滿意我看嚴州就不錯。”
燕峮現在只是被關在了天牢,還沒有被貶職,因此藺綏仍然稱呼他為燕尚書。
燕秦眉間陰影更重了些,嚴州現在多山匪禍亂,他游學時曾途徑過嚴州旁的縣城,聽聞過嚴州的事。
那里的人甚至敢讓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十分猖獗,而嚴州當地的官員處理十分含糊,官匪勾結十分嚴重,朝廷也不是沒派兵去處理過,還獎賞了剿匪之人,可沒多久那些盜賊又出來活動,可見當初的剿匪也十分有水分。
燕秦深知那個地方的棘手,他爹聽聞了嚴州的事沒少上奏,當初圣上派兵剿匪就是被他爹給煩的,可這治標不治本,甚至有可能是表面功夫,他爹若是去了必然想要大展拳腳,最后的結果燕秦不敢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