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寂靜,耳畔聲音漸響,本應是孤冷不沾情愛的仙君卻無暇顧及,徹底閉上了眼睛。
他的唇碰著郝宿的唇,仿佛無數個夜間的褻瀆當中,榻上的人半途醒了過來,將他的手腕緊緊抓住,給予了他回應。
好真實,好高興。
有微不可查的聲音想要溢出來,又在被郝宿發現的瞬間堵了回去,使得對方的喉嚨被迫不斷地吞咽著。略微有些難受,眼里也嗆出了淚,但范情似乎升起了更大的興奮感,不進反退,要將僅剩的退路摒棄。
郝宿后頸處的衣服被白玉般的手抓得更緊了,從骨節到指尖,充滿了無望。
范情的左手摟緊了郝宿,右手卻跟對方隔開了一點。哪怕連身子都已經快站不穩了,也還是沒有摟回去。
這樣懸懸地,在空中蜷縮著,指尖顫得厲害。
身體一旦保持了某種習慣,就很難在突發的狀況下指揮著精神維持清醒,從而避免開來。
范情已經在下意識地執行著每夜的步驟,連日來的煎熬有一種守得云開見天明的感覺。
站立影響了應有的發揮,郝宿單手摟著人,感覺到范情愈發的失力,將人跟自己換了個方向。
凹凸不平的谷壁上,范情被不輕不重地抵著。這里黑得厲害,但不妨礙兩人看清彼此。
郝宿半低著頭,手貼在對方的后腰處,范情兩只手都攀在他的肩膀上,此刻不僅頭向上仰著,連腳也是踮起來的。
他略停了一下,帶著點遲疑地在范情耳邊問道“很難受嗎”
仙君那樣的動作,即便不甚明顯,可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又怎么會被忽略。
況且他們曾經那樣親密,范情不止一次地哀求過郝宿去幫他。
話被問出的時候范情還是沒有停下細微的動作,過了兩下才終于反應過來,歸于了平靜。
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郝宿先發現的,仙君羞于啟齒,是他試探的觸碰才終于發現內情,過后才有范情在理智全失中哀哀的祈求。
郝宿眼下的語氣跟當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那時他說的是“是這里嗎”
那種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他人輕易揭開的感覺將范情整個人籠罩住了,比起害怕來,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又一次被郝宿發現了的激蕩。
他永遠會發現他的需要。
“咦,我好像感覺到了大師兄的劍意。”
“在哪里”
“就在那個地方,好像還有別的什么混在了里面。”
“過去看看”
飛衡宗眾弟子的聲音越來越近,山谷當中隨著郝宿低頭的動作,半邊側頸都挨在了范情的臉上。很燙,很熱,還有靡靡的香氣泛濫,從他的骨子里透出來。
被吻得潮濕的唇就挨在郝宿頸脖跳動的地方,隨著開口的動作,將那一塊也弄出了濕跡。
“難受。”
簡潔冰冷,然而才睜開一點的眼睛又閉了起來,右手將放未放,比所有的地方都要熱。
“那這樣會讓你好一點嗎”
拿著面具的手抬起碰了碰范情,幾乎像羽毛的拂動,可還是令對方在反應過來后一下子便條件反射地往后退去。
后背沒有被撞傷,郝宿早在動手的時候就將人攏在了懷里。同樣隔絕的還有范情的聲音,一絲一毫都沒有泄露到外間。
郝宿已經得到了確認。
“仙君可以幫我拿著面具嗎這樣有點不太方便。”
郝宿拉過了范情的右手,將面具掛在了他的指尖。兩人雙手相觸,一個過分的灼燙柔軟,一個沉穩有力。
范情需要時間來反應郝宿的話,因此面具擱到手里停留了幾息才被他拿住。
郝宿的手經由對方的腕骨抵達指尖,將范情手掌的溫度分布感受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