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愉愉有樣學樣地也去揭自己面前宣紙,結果才撕開了一個小口子,就撕裂了。不信邪地又去取了幾張宣紙,全都如此。
孫愉愉蹙眉看向陸行,這人動作瞧著不是挺輕松么細細地觀察之后才發現,陸行在撕畫紙時候,手腕是在抖動,抖動幅度非常輕微,輕微得你不仔細就錯過了。
孫愉愉估摸著那才是鍵,又試了幾次,實在是次次都失敗,耗得耐心用盡,只好坐在一邊支著臉看陸行。
用那白泥抹撕裂邊緣動作很細微,每次陸行都只會抹一,后等著那泥稍微干潤一才動手分層。這動作枯燥又無聊,卻又要求你極致專注,否則就容易手滑而撕毀畫卷。
孫愉愉看著都打瞌睡,在等待白泥干潤間隙,實在忍不住了,先是輕輕咳嗽了一聲,后以很低柔聲音道“這要撕到哪里去啊整幅畫都要撕開么”
“壞是這塊奇石分,要想修復之后看不出痕跡,我看了一石頭紋,需要將整塊石頭這個分都撕開,卻不能撕到其他地方,后再在底層上做兒文章。”陸行大致說了一。
孫愉愉不明白“做兒文章”是個什么意思,也沒好再打擾陸行,哪他卻合上了那瓷盒子,開始收拾東西。
“你不繼續了”孫愉愉大吃一驚,以為陸行是嫌棄自己打擾他了,這又開始鬧脾氣。
陸行卻抬頭看了看面天色,“天色暗了,再繼續話這會讓修復畫時候色澤不對。”
孫愉愉想不出為什么給畫揭層跟畫色澤有什么系,有兒怯怯地道“是不是剛才我問你問題打擾你了”
陸行沒想到孫愉愉還會有膽怯時候,“不是,是天色真太晚了。”光線不好對修復畫是不利。
在孫愉愉看來其實天色不算太暗,至少還不到燈時候。“要不我明日來時候給你送幾包蠟燭過來”
陸行揚揚眉,這位縣主是把天人當成什么了都在水深火熱里么“要在晴朗天日光才好修復,一旦修復日子天色不好,都可能會造成細微色差。”
這次輪到孫愉愉揚眉了。
陸行想了想,對孫愉愉道“縣主請移步這邊。”
孫愉愉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陸行身邊,他指著那畫上奇石道“你看這兒,這個石頭和紙張紋,我每一次撕都是順著紋來,在另一處紋處結束,這樣以后再貼上時,才不至影響原畫紋,看起來才不會有突兀感。”
說得挺高深,而孫愉愉需要很仔細很仔細地去分辨,才能略微感受到陸行所謂紋是什么,一旦感受到,就心生敬畏之心了。
這,也太費眼睛了吧著實是太難了,修復個畫
次日孫愉愉依舊到了陸家,還帶了一大疊上好宣紙,陸行繼續他撕撕抹抹事兒,孫愉愉就在一邊繼續練習給紙揭層。
原先是不懂陸行怎么每次都抹一兒那雪泥,現在道他是在顧忌紋,可揭白紙卻沒這個顧慮,所以比昨日卻就進步許多了,到天色暗來之后,甚至能完整揭開一張尺余寬宣紙了。
在成功揭開第一張時,孫愉愉沒忍住地低呼了出來,瞥眼去看陸行,他卻還完全專注地看著畫,只是眉頭不自主地蹙了蹙,嫌棄孫愉愉打擾他。
孫愉愉噘噘嘴,心里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很高興,自得其樂地低聲哼起了曲子來,繼續揭第二張。
眼瞧著陸行今日修復要近尾聲了,孫愉愉趁他不注意,手腳麻利地將剩那些宣紙盡量無聲地放到了陸行平日放宣紙地方疊在一塊兒。剩宣紙可還有十來張,足以彌補昨日毀掉陸行那些。可不是占人便宜人。
只當陸行什么都不道,殊不陸行只當明日還要來撕紙,所以才放在這兒。
修復畫是個異常枯燥又費神事兒,孫愉愉接著好幾日都去了陸家,每天都帶一疊宣紙,都偷偷地塞陸行宣紙堆里。
不過這日一起床天氣就不好,黑沉沉,眼瞧著是可能要大雪征兆。
孫愉愉自沒去陸家,因為陸行說過修復畫得天色好才行,之所以那么篤定卻還是因為陸行小廝泉石特地跑來公主府稟明了,他家公子說今日不修復畫。
誰到了陸行職時分,陸家那蒼頭青和廚娘傅婆卻是伸了脖子等到燈,也沒等著人。
用飯時傅婆道“今兒小縣主怎么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