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了吧。”
忽然間,有一個人在他背后說話,肩上的力道又回來了,有一只手按在了同一處位置。
他睜開眼,在警局。
按著他肩膀的人,是鄭敬風。
他剛剛在走神,于混亂與忙碌中,想著和賀予的那些往事。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謝清呈坐在問詢室內,面前的小刑警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把記錄全部做完,他和鄭敬風打了個招呼,收拾資料走了出去。
雖然謝清呈不是鄭敬風的親屬,但鄭敬風畢竟和他父母關系特殊,還是在調查過程中進行了回避,直到這時候他才來到了問詢室。
“煙”鄭敬風試探著和謝清呈搭話。
“好。”謝清呈疲憊地開口。
鄭敬風遞給他煙,在他對面坐下了。謝清呈點了火,把煙濾嘴咬上,火機在桌上推給他。
抽了一口,他慢慢把倦怠的眼睛抬起來。
鄭敬風和他四目相對。盡管對眼前人的性格早有所知,那一瞬間鄭敬風還是被謝清呈的目光觸動到了。
太堅硬了,太銳利。
像刺刀,像磐石,像他死去的父親和母親。
又或許更甚。因為發生了這么多事,這時候再看他,除了生理性的疲憊,這雙眼里竟然沒有太多脆弱的情緒。
鄭敬風給自己點煙的手不由得輕抖了一下。
“為什么不說話。”
謝清呈嗓音微啞,這讓他看至少稍微像是個正常人了。
“你進來總不會是干坐著的。”
“因為該說的道理我不想說了,你心里都清楚,但你還是要那樣去做。”鄭敬風嘆了口氣,“還有,不管你信不信,我進來之前,一直在想該怎么安慰你。”
“”
“但進來之后我發覺沒有太大的必要了。”老鄭看著謝清呈此刻近乎無情的一張臉。
謝清呈咬著煙拖過煙灰缸,把煙從干燥的嘴唇間拿下來,磕去了煙灰。
“是沒必要。”
“但你知道嗎我看著現在的你,我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
鄭敬風長嘆了一聲“我想到你小時候”
“”
“我第一次見到你,你還在念小學。那天你媽媽感冒,你自己主動要求去食堂幫你媽打飯。”鄭敬風剛毅的眼睛里蒙上一層回憶的柔軟,“你媽媽喜歡喝西紅柿雞蛋湯,你那時候個子不高,站在湯桶邊,夠不著大勺。我看到了,就走過去幫你你抬頭和我說謝謝的時候,我一看你的眼睛,都不用介紹,我就知道你是周木英和謝平的孩子。”
“”
“后來你經常來辦公室做作業,累了就披著你爸媽的衣服趴在桌上睡一會兒,等他們下班。單位里很多人的孩子我都見過,你是話最少最懂事的那一個。”
鄭敬風也吐了一口煙圈,頭往后仰了仰,目光追逐著煙而去。
“我后來忍不住好奇,問你爸爸,這孩子是怎么教的。他笑著和我說,沒人管你,你自己就是這樣的性格。我覺得老謝真是夠炫耀的,不服氣,我就跑來問你,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了,我那時候問你為什么這么厲害你給我看了散打比賽的獎狀,那天剛好頒完獎。”老刑警道,“然后你說”
鄭敬風“你想當個警察。”
謝清呈“我想當個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