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長輩幾番聽下來就有些怯和怕了,既然村長都出面,這家也忍了慫了以后不說了,那就算了。
“算呸,她一家子還沒說明白。”
“你這夫郎怎么沒完沒了了,是不是鬧得全村沒個安寧才成。”村長不耐煩開口。
全村圍著指指點點,意思差不多就行了,都是指責柳樹的。
要是旁人那就慫了怕了,別說新嫁進來的小媳婦,就是本村婦人夫郎,見到村長真發火動怒也要認慫就算了。
柳樹也認,只是說“成,今個謹信是秀才,改明要是考上了當了官,村里的好,我家認,都記著,其他的以后再算也不遲,現在我家說不上話,被人污蔑說偷錢還討不回理兒來,那就盼著我家謹信當了官老爺,到時候再說。”
秀才村里見過,可考舉人當官老爺,十里八村半輩子也沒見出過一個,因此嚴謹信考上秀才,村里人其實也沒太當回事,可如今柳樹這么一說
那要是萬一呢
因為柳樹這番話,村長也轉過彎了,當時局勢就乾坤顛倒了。
那戶人家給嚴家賠了罪,道了歉,柳樹這才算了,跟著家里回去,之后村里對著嚴家倒是高看了幾分也不多,就是沒以前那么瞧不起言語胡亂編排了。
大家伙都在想,要是萬一嚴家小子真考上當了官呢回頭要是懲治他們了,那他們可沒腦袋夠官大人砍的。
就是為了這個萬一,大家對嚴家都客氣幾分。
嚴家人窩囊慣了,每每遇到言語編排笑話的只能忍,現如今沒想到罵回去了,他家里倒是沒人敢惹了,還寬厚同他們好幾分,當即是對柳樹服服帖帖的。
這家像是柳樹管家管大頭了。
村里人見了背地里只說柳樹這新媳婦厲害,才過門幾年就拿了嚴家管家本事,只是那家結梁子的,還是一口氣憋在心里,時不時刺撓幾句柳樹,不過學乖了,成了夸嚴謹信了。
“小嚴一看就是厲害的,要是考上當官了不得再娶個賢惠漂亮的夫郎嘛,還是登不上臺面,就說戲文里,哪個大官夫人是夫郎”
“就是不另娶,那不得多納幾個妾,好給老嚴家開枝散葉,看我干啥,我這可是夸小嚴,說嚴家好呢,開枝散葉多幾個大胖小子,這還不高興了”
“我這吉利話,嚴家還不愛聽啊不是我說,他家那新媳婦兒畢竟是個哥兒,嫁進來都兩年了,肚皮還不爭氣,半點動靜沒有,要我說還是要納妾”
話挑不出錯,只是往柳樹心窩子戳,有次還光明正大當著柳樹面說這個,柳樹聽了,笑哈哈說“那時候我家住大屋,前前后后有下人伺候,我就是官夫人了,頓頓吃肉,不像嬸子你磕牙都湊不齊幾個菜,光聽吧唧吧唧咽唾沫了。”
那婦人是氣得臉漲紅,可說不出話來。
日子就這么過去了,到了六月多,又是農忙收成季,柳樹沒心思斗嘴了,望著沉甸甸黃燦燦的麥穗地,是高興壞了,雖說干活收成累,可地里莊稼漲勢好能多賣些銀子,到時候男人在府縣也過的松快些。
結果柳樹沒收成幾日,村口就看到他男人回來了,頓時是又驚又喜的,“你咋回來了”
嚴謹信頂著大太陽趕了一路,先往自家田頭跑,見小樹曬得黑紅,臉上掛著汗,心中不知說些什么好,只是卸了書籠,挽了衣袖,進了田地。
“你咋進來了剛回來先回屋歇歇,阿奶知道你回來指定高興”
“鐮刀。”嚴謹信要。
柳樹只好把手里家伙什遞過去,他也不歇著,就跟在男人后頭,“天熱,我想著干完這壟就回去吃飯歇會,爹有點中暑眼前冒黑,我就讓他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