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他飛快反應過來了當前唯一一個解決死局的辦法。
來不及多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五條悟身后,五條悟和他身高相仿,松代一樹踮起腳尖,世界外視野下兩個人心臟位置重疊。
岡格尼爾會擊穿它擊中的任何東西,岡格尼爾一定會命中被攻擊者的心臟,這是兩條提前被注定好的“果”。
但注定的“果”中沒有包含它擊穿的心臟一定是五條悟的心臟。
轉著魔紋的槍直直穿過松代一樹的胸膛,金色槍尖銳利的抵在五條悟后背,但再沒有向前一寸。
岡格尼爾擊穿了松代一樹心臟,他必死無疑。
他還沒在管理局待多久,這是他是第一次面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轉著魔紋的槍帶著壓迫般的死亡穿透他心臟的一瞬間,松代一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是好在這只是管理局一個普通的殼子。
第二個是,早真tnnd疼啊,知道應該提前給總局打個死亡托管報告以備不時之需。
穿透目標心臟的岡格尼爾順著世界裂隙自動返還至攻擊者手中。
附了魔的主神之槍帶來的痛覺似乎是撕裂般的從貫穿他心臟中軸的血洞處向四周瘋狂迸發,在他徹底死亡心臟停跳之前,每一次心臟的搏動都是身體機能和神經思維上的雙重負擔。
急促的呼吸間,松代一樹幾乎是眼前一片白光,這種物理意義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上至下瞬間穿透他的思維,所有冗雜的思緒被飛快拋出腦海,留下來的只有對于疼痛極致的感知。
擋下世界外攻擊的傷口刻骨的疼,歇斯底里的把他全身的力氣都抽空。
大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這種感覺,五條悟也捏的他手腕生疼,松代一樹艱難的張了張嘴,他這會疼的有些神志不清,恨不得讓五條悟再在他的傷口上再添一下,好讓他能痛痛快快的走。
但隨后他就很快反應過來。
不行,不可以。
太殘忍了。
眼前的白光逐漸褪去,他視野里逐漸出現一張五條悟的臉。
生命順著心臟處潺潺流出的鮮血一同逝去,他逐漸呼吸困難,四肢無力,眼前一片被加了濾鏡似的高斯模糊和灰白。
五條悟大概是哭了,松代一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一直在抖。
同著被鮮血一齊帶走的除了生命還有體溫,松代一樹只感覺周身的體溫都在飛速下降,但五條悟的手似乎要比他現在的手還冰。
他努力深吸一口氣,鼓起力氣淺淺回握了一下五條悟的指尖。
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呢。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止從何而來的酸澀感和抱歉來。
直面親近之人的死亡大概不是什么好的體驗。
五條悟應該是他剛剛進入世界的時候淺淺投來一瞥的神子,也應該是是用六眼滿本家尋找一直貓蹤跡的祖宗,或者是翻墻逃課只為多吃一塊甜品的換牙期混蛋。
但總不應該是現在這個神情的。
哭什么啊。
松代一樹有點想開口安慰他,卻發現心臟被貫穿之后黏膩的血液順著喉管上涌,他這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于是他只好在心里說。
哭什么啊。
我還會陪你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