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透著微微清寒,似有初冬凜冽之勢,雖然有些清冷,但袁府的下人們臉上卻一臉的喜慶。
他們一大早起來忙上忙下的,根本不感覺到冷,反而忙得額頭都要冒水珠了。
清荷院的丫鬟早早就起來打掃,一個端著盆子的丫鬟走廊的地板上有灘水,她指著打掃的丫鬟罵道“瞎你的狗眼,地上這灘水怎么回事萬一等會姑娘走到這里,不小心踩到了,看你們是死還是不死”
走廊檐下掛著一只肥胖圓滾的鸚鵡,此刻正抖動著羽毛飛起來,冷不丁的從嘴里冒出一句“不死不死”
小丫頭嚇得瑟瑟發抖,低著木訥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就去擦干凈。”
“快點,等下姑娘就要起床了。”
“是。”
丫鬟端著盆子走進屋里,她把盆子放下,看到床榻上隱隱有個身影翻了個身,她走過去,拉開紗帳,“姑娘,不要睡了,已經卯時三刻,客人就要來了。”
今天是清河伯來下聘禮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起來,她要也給姑娘梳妝打扮。
床榻上的人兒聽到客人到來,立即掀開被子起床,“冰兒,快給我梳妝。”
說完,人已坐在梳妝臺上。
冰兒提醒她道“姑娘,你還沒梳洗呢,先洗個臉,奴婢再給你梳妝。”
袁千柔笑了笑,連忙起來去洗臉,完畢后,她回梳妝臺前,望著銅鏡的自己,微微一笑。
很快她就成為清河伯二少夫人,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自己有一天會從一個掃地丫頭嫁進清河伯府。
做袁家大姑娘雖然也是很風光,但這個身份畢竟是自己用手段得來的,每次看到袁父袁母用寵愛的眼神看自己時,她就感到一陣心虛。
她多怕有一天自己假冒的身份被他們識破,到時不但什么也沒有了,還可能有牢獄之災,甚至可能會被斬首。
所以她希望自己能早一點嫁入清河伯府,只要她嫁人了,生了兒女,她才真正坐穩了二少夫人的位置,到時就算她的身份被揭穿又如何
她已是譚家的媳婦,是譚家子孫的母親。
所以今天的日子,她已經盼了兩年多了,終于要苦盡甘來了,絕不能出差錯的。
“冰兒,要給我好好打扮,我要場面我是最耀眼的,把袁千雪也比下去。”
袁千雪是袁御史的侄女,比她年輕三歲,可那氣質和相貌,并不比那些世家千金差,而自己長相普通,總是被袁千雪嘲笑她丑,一點都不像袁母,更不像袁家人。
還好袁父和袁母并沒把這些話放在心里,他們認為女兒被拐走十幾年,受了這么多苦,長相普通一點有什么關系,只要人在就行。
袁父袁母越是如此包容,她越是感到良心不安。
還好,她在袁家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清河伯府是她新的開始。
這時一個丫鬟氣喘匆匆奔進來,“姑娘,姑娘,出事了。”
袁千柔拿著胭脂盒的手一抖,胭脂盒掉到地上,粉末散了一地。
冰兒喝斥道“慌慌張張的,出什么事了”
“門外有個婦人,帶著官兵前來,她說夫人和老爺藏了她的女兒”
聞言,袁千柔臉上瞬間蒼白,雙腿無力,癱軟在地上,丫鬟往下說了什么,她都聽不見,腦里只想著兩個字。
完了完了
她的身份要被揭穿了
怎么辦她怎么辦
“姑娘,姑娘”冰兒扶起她,用力地搖了她幾下,袁千柔才回過神來,問來匯報的丫鬟道“門外的婦人又說了什么父親和母親他們又怎么說”
丫鬟道“婦人就是老爺藏了她的女兒,她今天是要來帶女兒回去的,夫人把府里所有丫鬟都集中讓她找。”
袁千柔坐在椅子上,人也冷靜下來。
聽到丫鬟這樣說,她松了一口。
是她想多了,阿娘早就知道她在袁府,怎么會這個時候帶人上來說她被藏起來
而且她每個月都有給她銀兩,于情于理,阿娘都不會這樣做。
可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來,“姑娘,夫人叫你出去前廳一趟。”
冰兒問“清河伯府的人來了嗎”
“不是,是那位婦人要見姑娘。”
“她、她為何要見我”
袁千柔才安定的心又慌了起來。
丫鬟道“夫人讓你出去說明一下,因為一會兒會來很多客人。”
對啊,她怎么忘記呢
袁千柔起到今天是清河伯府來下聘,被他們誤會不好了。
也許是她想多了,那婦人未必是來找她的,她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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