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姚萇老兒,雖然勢眾,但多是烏合之眾,趁勢來歸附的羌人,羌人是個啥德性,我們還不知道嗎不過就是一些蠅蠅茍茍的鼠輩而已,偷盜劫掠是其所長,戰陣拼命,十羌不抵一漢新平一向是嶺北重鎮,多少年來,從河套,從漠北,從西域過來了多少異族騎兵從匈奴到鮮卑到鐵弗,可謂前赴后繼,但他們一次也沒攻破我們新平城,就因為我們從春秋戰國開始,就是赳赳老秦,我們的身體里,淌著祖宗們不屈,堅強,善戰的血就算羌賊來了十萬,我們又有何可怕的”
馮羽聽得激動不已,大聲喝道“好,馮公說得好啊”
馮杰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閃,繼續慨然道“茍太守,你說得對,這是新平城,新平城的命運,應該由我們新平人所決定,當年桓溫來犯時,我正任遼西太守,并不在此,所以錯過了那次阻止大家的機會,這回,我再無理由看著大家犯錯了,如果有人認為留下來不能勝,想離開,或者是詐降,那請他現在就離開,我們新平爺們,都是關中老秦人,幾百年的血流傳下來,頭可斷,絕不降”
茍輔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了馮杰,拉著他的手“馮公,有你這話,我就放心啦,新平父老,果然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佩服,佩服”
馮杰正色道“茍太守,當年戰國之時,燕國攻齊,燕將樂毅連下七十二城,唯即墨一城不降,但最后只是這一城之力,仍然可以光復齊國。今天的大秦,仍然有城池上百,戰士數十萬,一時困頓,也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只要我們大秦軍民,都能團結一心,進而起兵勤王,退而保全州郡,不降反賊,為何面對這點小小的壓力,就要主動迎賊求饒呢”
茍輔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馮公,你誤會我了,據城死守,寧死不降,是我茍輔的志向,我是大秦的郡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任所,豈能降賊剛才所說的,只是想看看城中父老們的打算,若是你們不想打,那我自然會禮送大家出城,而我和我帶來的州郡兵馬,會與城共存亡”
趙義笑道“原來郡守大人是故意試探我們啊,現在你還懷疑我等嗎”
茍輔搖了搖頭,正色道“當然不會了。來人,給我斬了羌賊來使,把首級懸于城樓,告訴姚萇老賊,新平人的答案是什么”
十天之后,新平城外。
姚萇仍然坐在十天前的那個土丘之上,眉頭深鎖,看著面前的戰場,新平城的城墻,已經是千瘡百孔,城下尸橫遍野,盡是羌人兵士,天空中盤旋著成群結隊的烏鴉和禿鷲,而遠處的樹木和荒野中,野狗和土狼們也在來回地走動著,只等著夜幕降臨,就去享受一頓人肉大餐。
“轟”地一聲,一座與城墻齊高的土山,立于東城的城關之外,被十幾塊從城中飛來的巨石所砸中,站在土山頂的二十余名羌兵弓箭手,頓時就成了肉餅,而土山頭上的覆土,也被這一陣飛石砸得出現了塌方,幾百名正在順著土山的反斜面往上爬的羌兵們,甚至來不及轉身往下逃跑,就給這些土塊重重地壓在了身上,很快,一座高達二丈余的土山,就壓著三百余名羌人,散落一地。
城頭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新平守軍的梆子聲響徹四城“姚萇姚萇,羌賊死光姚萇姚萇,羌賊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