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憶剛才初見慕容蘭時的樣子,確實,她第一眼見到自己時,那眼神,那動作,甚至恨不得直接撲進自己的懷中,是自己從未在慕容蘭身上看到過的,他咬了咬牙,沉聲道“那是她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我會保護她,但那不是愛,只是,只是出于同伴之間的互相幫助,你莫要胡言亂語。”
怪聲冷笑兩聲,換了個方位出現,繼續道“男女之間,哪有什么同伴之情,只會有男女之愛。劉裕,就是因為你一意孤行,要為苻堅做事,去請什么王神仙,才會離開長安,你把一個弱女子丟在這里,讓苻堅這個色中餓鬼得了手,這些,都是你的責任”
劉裕本能地想要辯駁,但是卻說不出話,這件事他剛才甚至因為憤怒和驚奇而沒多想,但給這人一提醒,卻發現,還真的是這么回事。若不是自己要離開長安,慕容蘭怎么會受這種傷害
怪聲停頓了一會兒,再次響起“你既不能保護慕容蘭,也不能幫她報仇。甚至不能帶她走,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劉裕,你太不了解女人,男人不能忍受精神上的侮辱,女人同樣不能釋懷肉體上的屈辱,是你,是你這個冷血絕情的男人,真正地傷害了慕容蘭,苻堅傷的是她的身體,而你傷的是她的心,慕容蘭對你的心,已經表現無遺,而你卻成天說什么同伴之誼,兄弟之情,難道你不知道,這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嗎”
劉裕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我有婚約,我有一個等著我的未婚妻子,我和慕容蘭不可以有超越朋友的感情存在,那樣傷人傷已。”
怪聲冷笑道“感情之事從來是自私的,哪管什么傷人傷已,更沒什么先來后到,你跟王妙音的婚約只不過是謝家束縛你的一個牽絆罷了,你自己想想,是你跟慕容蘭在一起的時間多,還是跟王妙音多放著眼前的佳人不要,卻成天想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劉裕,我為你臉紅,你枉稱英雄,卻連一個男人也算不上慕容蘭肯忍心離開你,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
從偏殿離開之后,劉裕走到了秦宮的廣場,他的腦子里滿是剛才慕容蘭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他能看得出來,盡管這個姑娘強作鎮定,盡管她說得輕描淡寫,如同沒事一樣,但是,不管是漢人還是鮮卑人,作為一個女子,遭受了男人的欺辱,都不可能這樣一笑置之的,即使是胡人的軍隊,軍紀中仍然規定了奸淫是死罪,很簡單,這是人與野獸的區別,而如果慕容蘭說的話是真的,那苻堅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禽獸,一個毫無道德廉恥的惡棍。
劉裕一邊走,一邊強行地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起碼有七百八十三次,他的腦海里閃過各種去找苻堅討還公道的念頭,雖然在這個時候,不能因為這種個人的恩怨真的要了他的命,那會讓全城群龍無首,瞬間崩潰,但不管怎么說,為慕容蘭復仇也是應該的,區別只是在于何種程度,是要取他一只眼,還是斷他一只手最不濟,也得在他身上留點記號才行。
一邊想著,一邊走著,突然,劉裕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知不覺,他正好走到了正陽門的門口,那是上次來秦宮盜玉璽時,自己和慕容蘭曾經呆過的一道夾壁墻,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就在這一堵短墻之內,和慕容蘭第一次親密地接觸。
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更衣,看到了她那曼妙的身材,甚至她第一次鉆進了自己的懷中,那緊致豐滿的胴體,那混合著少女清新而芬芳的味道,那是一種完全有別于王妙音那帶有淡淡書卷氣,大家閨秀,高門貴女,讓人甚至不敢有任何褻瀆之心的清高。
慕容蘭的身上,帶著野性的,天然的那股子美,活力十足,真實動人,甚至,可以說比起王妙音給自己的身體感官的沖擊力,更加深刻,即使隔了這么多天,即使在這戰亂之中的長安,自己仍然時時夢到那一刻,而醒來之時,一定是一柱擎天,這是劉裕最近羞于啟齒的事,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慕容蘭竟然也開始成為了自己這種夢中的情人,而這一切,大概都始于那次親密接觸。
劉裕一時想得出了神,突然,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舍不得離開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