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成還想說什么,可是翟真已經轉向了一邊,開始調兵遣將了,他嘆了口氣,策馬轉回后方。
張愿的身邊,王懿和王睿二兄弟緊緊跟隨,自從二人跟著他回丁零人這里之后,便成了他的副手,王懿一邊騎馬,一邊說道“將軍,我們真的要擋在前面嗎敵軍騎兵看起來來勢洶洶啊,也許我們依托現在的陣地,堅守不出的好。”
王睿也跟著說道“是啊,將軍,劉大哥曾經說過”
張愿的眼中冷芒一閃“好了,這里沒有什么劉大哥,只有我晉軍大將張愿,傳我的令,讓前軍前出五十步,列散陣,只放箭,不落槊,不硬頂。敵軍若是騎射,就與之對射,若是沖陣,萬萬不要硬頂,散開通道便是。”
王懿訝道“將軍,不是說要硬頂敵騎,為丁零軍隊爭取時間的嗎”
張愿冷冷地說道“我說的是爭取時間,可沒說硬頂,燕國可是有甲騎俱裝,我不會拿大晉將士的血肉之軀去交換,讓敵軍沖過我軍軍陣,也足夠后面的丁零有有時間反應了,若是他們連沖過我軍陣的燕軍都對付不了,也別打仗啦”
王懿的眉頭一皺,還想再說,卻被一邊的王睿拉住,王睿說道“得令,我等現在就去傳令”他說著,向著王懿使了個眼色,直接就奔向了前隊。
王懿仍然不服氣地對王睿道“哥,張將軍的這道命令明明有問題,為什么不去爭辯”
王睿低聲道“你說這張愿是沒聽劉大哥的話,自己帶兵來的吧,那這人的心術肯定不正,要么是想搶功,要么是跟燕軍暗中有勾結,要不然為何劉大哥不來燕軍前面不動,現在突然在變陣時攻擊,顯然是早有準備,可能我軍的軍情給泄露了,這些年翟氏兄弟打游擊可是得心應手,從沒給慕容垂截擊過,怎么偏偏這張愿來了,就碰上個正著”
王懿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張將軍他”
王睿咬了咬牙“不要說了,現在咱們在人家的軍隊里,保命為上,一會兒要是真的燕軍沖進來,咱們不要硬來,找準機會跑出去,記住,只有劉大哥的晉軍,才是可信的”
張愿軍中,軍號旗語響作一團,一隊隊的軍士,有條不紊地進進出出,迅速地在前方列陣,可奇怪的是,前方的將士紛紛從盾牌之中鉆出,對著撲向本方正面,越來越近的燕軍騎兵,就是一通胡亂的放箭,既沒有人放置拒馬,大車,也沒有長槊兵頂前,很快,那狂飚而起的燕軍騎兵,就要沖進晉軍的陣列之中了。
翟真睜大了眼睛,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剛才這一會兒,晉軍正好前出,擋在了鮮于部的軍隊與燕軍之間,這讓鮮于部的人馬亂成一團,甚至連列陣的空間也沒有了,翟真喃喃地說道“這幫家伙在做什么添亂的嗎”
翟真身邊的兒子翟遼,急忙說道“父帥,晉軍看起來擋不住敵騎的突擊,我們這里要早作準備了”
翟真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因為,他看到那陣黑龍也似的狂飚,已經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一般,狠狠地插入了晉軍的陣列之中,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望風披靡,本來還嚴整如山的晉軍步陣,突然間就象是從中間爆炸一般,紛紛向著兩邊散開,幾乎不作任何抵抗。
而一條劈波斬道似的通道,從晉軍的前陣一直裂向了翟真的這個方向,只見幾十騎人馬俱甲,身上插滿了箭矢,如同猬刺一樣根根倒立的燕軍騎兵,渾身是血,如同地府修羅一般,直沖自己而來,為首一員大將,白馬銀盔,惡鬼面當,一桿長槊舞得如風車一般,直沖自己吼道“翟真匹夫,宜都王慕容鳳,前來殺汝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