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噗”之聲連響,有六七名弩手的身上,頓時插上了一枝到三枝不等的箭矢,有兩個被射中要害之處的弩手,口噴鮮血,直接倒下,而其他幾個受了輕傷的人,則和其他沒有受傷的人一樣,迅速地倒退回了本方的盾牌之后,剛才還向外伸展的雁行之陣弩陣,這會兒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觀對面的騎兵,第一排還在沖擊的,已經不到三十騎了,他們瘋狂地大吼大叫,有幾個人甚至直接跳到了馬背之上,就站在馬鞍的高背之上,拉起大弓,對著對面的盾牌,就是一陣瘋狂的拉弓發射,這一會兒,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輕騎,準備象甲騎俱裝那樣,直接沖撞北府軍的這些步兵方陣了。
劉裕仍然一個人站在整個軍陣的前面,十步左右,他的宿鐵刀已經抄在手上,輪轉如飛,十余枝射向他的弓矢,未及近身一尺,就被紛紛斬落,幾根斷箭,劃過了他的臉側,落到了他的后方盾牌之上,“叮”地一聲,釘上了木盾。
對面的鮮卑騎手們也發現了這個站在最前方的晉軍,看起來應該是比盾牌之后的晉軍更容易射擊的目標,幾個小隊長模樣的人開始瘋狂地呼喝,而本來落在后面,與第一排相隔差不多二十步的二線騎兵,也在這時加速跟上了,一百余騎,擠在一起,越過那焦黑的,不少地方還有零星火苗的戰地,跨過那些倒在前方的本方人馬的尸體,直向著劉裕沖來,無論人馬,都在咬牙切齒,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誓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漢人,踩成肉泥
小高崗之上,慕容垂的白眉微微一挑,一邊的慕容德搖了搖頭“可惜,太可惜了,劉裕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難道,他真的以為,他的血肉之軀,能擋騎兵的全速沖擊嗎阿蘭,你在北府軍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應對騎兵的”
慕容蘭輕輕地嘆了口氣,幾乎是與劉裕同時脫口而出“飛槊”
隨著劉裕的軍令下達,一陣扳機扣響的聲音,一排弩矢,呼嘯而出,直奔著對面的騎兵而去,由于這些北軍府已經退入了燒得一片焦黑的原來草地之上,地上沒有平時的那些浮塵積土,這些奔向前來的騎兵,無法象平時那樣揚塵,隱藏在霧中,每個人站在馬鐙之上,都看得清清楚楚,二百步左右的距離,就跟那平時練習的靶子一樣,一覽無遺。
這一切的戰術動作,在平時早就成千上萬次地練習了,每隊奔出來的五名弩手,盯著一個目標,同時發射,數十支弩矢,激飚而出,頭,左右胸,腹,頸,最致命的部位,瞬間就被釘上了弩矢,而中矢的騎兵,連哼都來不及哼出一聲,就給這弩矢的強力沖擊,打得飛出了馬鐙,不少人直接就砸中了身后的同伴,只一輪射擊,就有二十余騎這樣倒下。
燕軍輕騎們本來站在馬鐙之上,引弓待發,二石五斗左右的弓箭,有效的殺傷距離大約是八十步左右,而被這輪弩矢一打,二百步的距離,就是二十余騎仆地,剩下的二百多名騎手,心中一陣驚慌,不少人直接松開了弓弦,只聽“嗖嗖”之破空聲不絕于耳,箭如飛蝗一樣地撲向了北府軍陣前的那些雁行弩手,可是卻在離他們數十步的距離就落下,飛得最遠的一箭,也離著站在最外的弩手的腳頭足有十步之遠,插在了焦土之中。
北府軍的軍陣之中響起一陣吼聲“風,風,風”
隨著這有節奏的吼聲,這些弩手們迅速地一轉弩臂上的機關,只聽“咔嗒”一聲,剛才發射過的弩臂一轉,一根新的弩臂轉了上來,軍士們用力一拉弩機上的鉸鏈,弩弦被迅速地拉動,搭上了新弩臂,這一切,換了普通弩起碼要半分鐘,可是在這些熟練的北府軍士們加上精良機關的輔助之下,那些燕軍騎兵也就沖出十余步,不到五秒的時間,就再次完成了上弦的發射準備。
各隊的弩手伍長們一聲令下“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