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沉聲道“好了,二位行首,你們可以走了,我這里還要見別的漢人,就不留你們了。記住我的話。”
公孫眷嘆了口氣,與安同對著額爾達行了個禮,轉身就走出了棚子。而劉裕則拉著慕容蘭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而出,額爾達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殺意,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仆從湊了過來,額爾達低聲道“看來公孫眷和安同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了,你現在就去河套,找那位大人。”
劉裕和慕容蘭跟著前面的兩個行首,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六七個護衛站立四邊,隔開人群,而公孫眷則轉過了身,看著劉裕,嘆了口氣“蒼狼,你是個壯士,漢人中很難見,但是太過逞強了,那額爾達是草原第一商人,又是劉顯多年的錢袋子,你得罪了他,沒有好結果的。”
劉裕微微一笑“既然二位不敢得罪額爾達,又何必帶我至此,跟我說這番話呢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們兩位所效忠的,不是那劉顯大人吧。”
公孫眷的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安同卻平靜地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你與別人不同,不過你既然隱瞞自己的身份來歷,我也不想追問,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還有我們的主公。公孫阿干鮮卑人把義兄弟叫為阿干,類似后世蒙古的安答,不要為難他們了。”
公孫眷的眉頭微皺“安同阿干,你的見識廣,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吧,不過記住,不要給我們的主公惹麻煩。”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劉裕身邊的慕容蘭,嘴角勾了勾,欲言又止,還是直接一揮手,帶著幾個護衛就走了,這圍欄的一角,只剩下劉裕夫婦與安同這三人。
劉裕看著安同,說道“請問你們的主公是誰,居然敢讓你們直接對抗那劉顯的錢袋子,大行首額爾達”
安同正色道“這點你暫時不用知道,公孫阿干說了,你們現在會給我們的主公惹麻煩,不能直接收你們,不過我敬你是個人物,可以帶你去草原,去獨孤部,你如果能自己生存下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也許我們的主公會正式收留你。”
慕容蘭突然說道“安行首,你們的主公,可是拓跋少主”
安同的臉色一變,警惕地看向了慕容蘭“你是什么人,知道些什么”
慕容蘭微微一笑“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安行首應該是大燕的殿中將軍,安公諱屈的子侄吧。而你的那位公孫阿干,想必是獨孤部前任大首領,劉庫仁的夫人公孫氏的兄長,公孫眷,是不是”
安同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不錯,我叫安同,就是你說的那樣,我家的祖先是西方的安息國,漢朝時家先祖身為安息王子,前來漢朝通使,卻不料家國不幸,國家滅亡,從此留居中原,以安為姓,及至晉末,天下大亂,我家祖父和先父大人避居遼東,得慕容氏護佑,又隨之入主中原,官至殿中將軍,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慕容蘭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們雖是山人,但也有些朋友,知道天下之勢,當年曾經村里有過前燕的官員流亡至此,跟我們說過些事情,而我們肯北上草原,也是聽說了不少漢人在那里得到了保護,比如你的公孫阿干,他的妹妹被苻堅作為和親對象送到了獨孤部,成了劉庫仁大人的妻妾,而公孫氏一族也因此飛黃騰達,那公孫希為將,曾經大敗慕容垂的燕軍,而公孫眷則有行商之才,多年來為獨孤部往來中原,這些我們都知道,剛才二位相稱之時,我就猜到一二了。”
安同笑道“你們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看來,帶你們去草原是個正確的選擇,既然話到這步,我也不用隱瞞了,我和公孫阿干,現在有新的主公,就是你說的拓跋少主。劉庫仁在時,公孫阿干很受重用,但現在劉庫仁已死,劉顯當權,就用這跟隨他多年的額爾達為大行首,所以,我們得另尋靠山才是。”
“拓跋少主雖然年幼,但是是代國的嫡長孫,也是最合法的繼承人,他的母親就在獨孤部,而他本人也在中原救過燕主慕容垂,少年英雄的事跡,就連草原上也無人不知,自他回草原后,投效之人每天都絡繹不絕,而我和公孫阿干,也下決心要輔佐他,成就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