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平靜地說道“大汗,事關機密,請允許我單獨進言。”
劉顯點了點頭,一揮手,帳內的那一大批各部首領和部落高官全都退下,四周的護衛兵士也多半離開,只留下了幾個劉顯身邊的親衛還留下,劉亢泥一指劉裕“蒼狼,你也留下,此事你親身經歷,可以作證。”
拓跋珪看著劉顯,正色說道“大汗,這次襲擊我們的,不是什么普通馬匪,而是額爾達所引來的鐵弗匈奴人”
這一下劉顯都驚得從汗位上站了起來,失聲道“什么匈奴人這怎么可能呢額爾達跟隨我多年,怎么會”
安同行了個禮,拍了拍手,帳外的幾個兵士掀帳而入,帶著幾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帶著頭套的俘虜,入得帳內,把身上的袍子與頭套一揭,這幾人個個披頭散發,明顯匈奴發型,而滿身皆是紋身,胸口紋著那鐵弗匈奴的族徽蒼狼,即使是一個草原的孩子都知道,必是鐵弗匈奴無疑,因為發型可以變,但是那胸口幾十年的刺青紋身,絕非朝夕可以作偽。
劉亢泥抽出彎刀,架在為首一人的脖子上,厲聲道“你們是如何來到我漠南草原的,如何躲過我們西部邊境的部落和游騎偵察,說”
那匈奴人嚇得魂不附體,連忙伏身于地,顫聲道“大汗在上,我們是鐵弗匈奴少單于劉直力題的親衛,十天前,就先于大軍出發,是額爾達大行首引了我們,來漠南草原秘密潛伏,裝扮成乙丹部落,準備接應大軍。”
劉顯的眉頭深鎖“乙丹部落那不是額爾達自己的部落嗎,你們扮成了他們,他們又去哪里”
匈奴人說道“額爾達說,乙丹部落已經南遷到了并州的離石一帶,草原將亂,西部將成戰場,所以他早早地轉移了族人,我們這幾天都是在乙丹部的牧場宿營。直到,直到前天,少單于,不不,就是劉直力題,率我等千余戰士,去襲擊那公孫眷的商隊,說是,說是不留活口。”
劉顯奇道“怪了,拓跋少主這回剛來我們這里,額爾達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前先可汗大人劉庫仁讓他們走不同的路線行商,相互間沒照過面,這額爾達又怎么會對他下手”
劉裕淡然道“因為在下在并州雁門的時候,一開始想求額爾達帶我出關來獨孤部,他卻貪圖我們的財物,只想帶走我的財產與妻子,不帶我來,是公孫行首,哦,不,是拓跋少主收留了我,所以他就與拓跋少主和安行首結了仇,引鐵弗匈奴來襲擊商隊,他出了氣,匈奴人也得了商隊的財物,而且還隔絕了劉大人對南邊的了解,可謂一舉三得。”
劉顯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本汗扶持他二十多年,他就是這樣回報本汗的”
那個匈奴護衛連忙說道“大可汗有所不知,這額爾達本就是匈奴人,以前部落給代國擊破,自幼為奴,他隱瞞了自己的出身,一直曲意奉承大可汗,但暗中早就跟大單,跟劉衛辰互通消息了,可以說,他就是劉衛辰埋伏在您身邊的內鬼,眼線”
劉顯恨恨不平地說道“這個惡賊,還有那該死的劉衛辰,本汗一定要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杯,不,做成尿壺。”
劉裕淡然道“劉大人,額爾達已經被我親手所殺,而那劉直力題,我也放他回去了,匈奴來襲的號角已經吹響,您現在應該早作準備啦。”
劉顯先是一愣,轉而勃然大怒,一個箭步就從汗座前沖到了劉裕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劉裕的前襟,厲聲吼道“什么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竟然放走了劉衛辰的兒子你這個漢人,到底是幫哪一邊的難道說,你真的是劉衛辰派來的奸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