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說道“額爾達說,乙丹部落已經南遷到了并州的離石一帶,草原將亂,西部將成戰場,所以他早早地轉移了族人,我們這幾天都是在乙丹部的牧場宿營。直到,直到前天,少單于,不不,就是劉直力題,率我等千余戰士,去襲擊那公孫眷的商隊,說是,說是不留活口。”
劉顯奇道“怪了,拓跋少主這回剛來我們這里,額爾達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前先可汗大人劉庫仁讓他們走不同的路線行商,相互間沒照過面,這額爾達又怎么會對他下手”
劉裕淡然道“因為在下在并州雁門的時候,一開始想求額爾達帶我出關來獨孤部,他卻貪圖我們的財物,只想帶走我的財產與妻子,不帶我來,是公孫行首,哦,不,是拓跋少主收留了我,所以他就與拓跋少主和安行首結了仇,引鐵弗匈奴來襲擊商隊,他出了氣,匈奴人也得了商隊的財物,而且還隔絕了劉大人對南邊的了解,可謂一舉三得。”
劉顯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本汗扶持他二十多年,他就是這樣回報本汗的”
那個匈奴護衛連忙說道“大可汗有所不知,這額爾達本就是匈奴人,以前部落給代國擊破,自幼為奴,他隱瞞了自己的出身,一直曲意奉承大可汗,但暗中早就跟大單,跟劉衛辰互通消息了,可以說,他就是劉衛辰埋伏在您身邊的內鬼,眼線”
劉顯恨恨不平地說道“這個惡賊,還有那該死的劉衛辰,本汗一定要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杯,不,做成尿壺。”
劉裕淡然道“劉大人,額爾達已經被我親手所殺,而那劉直力題,我也放他回去了,匈奴來襲的號角已經吹響,您現在應該早作準備啦。”
劉顯先是一愣,轉而勃然大怒,一個箭步就從汗座前沖到了劉裕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劉裕的前襟,厲聲吼道“什么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竟然放走了劉衛辰的兒子你這個漢人,到底是幫哪一邊的難道說,你真的是劉衛辰派來的奸細嗎”
劉顯的臉色一變,沉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說這次的伏擊嗎”
劉裕看向了公孫眷,微微一笑“難道公孫行首還沒把這次的遇襲事件真相告訴劉大人嗎”
公孫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劉顯突然哈哈一笑“蒼狼,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吧,這位公孫行首,可是化名改姓,他是我們草原上的雄鷹,大漠中的雄獅,是我們獨孤部世代的恩人,代國拓跋氏的嫡長孫,拓跋珪是也。”
這下劉裕的吃驚不小,總覺得這個公孫眷有些與眾不同,可沒料到,他竟然就是拓跋珪,這下他心中雪亮,拓跋珪沒把額爾達和鐵弗匈奴聯手的事第一時間說出來,是何用意了,顯然,他不想劉顯這么快就知道這消息,只有匈奴來攻,劉顯手足無措時,他這個代國少主,才可能有復國的機會。
可是劉裕臉上的愕色一閃而沒,對著拓跋珪以手按胸,深深地鞠了一躬“見過拓跋少主,代國威名,中原人盡皆知,可沒想到,這一路跟我前來的,居然就是您這位少主啊。”
拓跋珪微微一笑,按胸回禮“蒼狼兄弟,這回我去并州,也是奉了劉大可汗的旨意,去觀察一下前秦是否還值得作為盟友,畢竟我在中原多年,對那里比較熟悉,也想看看并州有什么豪杰好漢,可以帶回來作為我們草原的人才。很幸運,遇到了你,要不然我這個拓跋氏子孫,會死得悄無聲息,連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了。”
劉裕聽他也稱劉顯為大汗,顯然是這拓跋珪雖然名為少主,但是主從早已經易位,現在的劉顯,號令草原,為漠南之主,而他除了有一個拓跋氏少主之名,別無所長,只能反過來認劉顯為大汗了,不過,以慕容垂對此人的描述,其人狼子野心,必不甘為人下,去并州只怕也不是說的那樣為劉顯找什么人才,而是為了自己,只不過和自己的溝通出了問題,現在自己貿然一說,把額爾達之事點破,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劉顯看著拓跋珪,奇道“拓跋珪,有什么事情,是本汗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