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連忙說道“我找菌子時沒注意,走遠了。”
怕被責怪,他還把竹筐拿給沈玄青看,小心翼翼邀功討好。
沈玄青看一眼筐子里的菌,還挺多的,因看出陸谷的懼怕他面上越發和緩,說道“嗯,沒事就好,竹子砍好了,待我捆好拖回去。”
沒有訓斥的話,陸谷心中稍安,背好竹筐又跟沈玄青一塊進了竹林。
六根長竹的分量著實不輕,沈玄青用麻繩把竹子捆在一起,扛起竹根這頭在肩上,竹身竹稍拖在地上,人在前邊走費些力氣也就拖拽回去了。
當然這是對他來說,若是陸谷的話,扛兩根竹子都夠嗆,剛砍下來的濕青竹長得如此高,還真沒那么輕。
還沒出竹林呢,兩只細犬在地上一陣猛刨,就從土洞里叼了只好大的竹鼠出來,它倆還都咬著拽著不放,喉間低吼著爭奪,還是沈玄青呵斥一聲,灰白細犬便松了嘴,由黑狗叼回去了。
回來的路上陸谷看著野地里那些艾草,在陸家的時候,杜荷花買了布頭和彩繡線會讓他做香袋藥囊,無論香袋還是藥囊,都會放些艾葉進去。
那天衛蘭香買彩線的時候他就動了點心思,他親娘在的時候有一手好繡活,將那香袋藥囊繡的精巧漂亮,在鎮上賣得還挺好,所以他娘那時手里有點錢,讓他小時候過過幾天好日子。
他娘去得早,以至繡活他沒學全了,但也有幾分,繡個藥囊不成問題,就是他一個銅板都沒有,沒錢買布頭跟繡線,而且也沒藥材。
跟沈家人開口要錢他沒那個膽子,不過在看到紅彤彤掛滿細枝的枸杞后,他心中微動,便有了主意。
就算枸杞子便宜,賣得多了也是錢,而且山里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下功夫去找,總能找些賣錢的。
若真賣得了錢,就算不買布頭彩線,起碼能讓沈玄青高興些,說不定,還能給他幾個銅板,這樣他就有錢了。
想到這里,陸谷悄悄看了眼扛著竹子走在前邊的沈玄青。
他膽小嘴笨也沒主意,但心里是有一點私心計較的,他知道沈玄青是個好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樣主動想法兒掙錢,不然就跟杜荷花一樣,把錢全拿走了,他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他自己在心里悄摸盤算,也不敢聲張,只留心回來的路上都有什么。
及至到了院落外面的空地,沈玄青把肩上沉甸甸的青竹扔在地上,轉動了幾下肩膀才去開鎖。
黑狗把已經咬死的竹鼠放在地上,一連叫了好幾下,示意幫它烤了好吃肉,沈玄青沒理會它,推開門后從陸谷背上卸了竹筐拎進去。
“我去河邊殺鳥,有個藥爐在矮屋里,你找找看,待會兒用那個燉老湯。”他邊說邊取了那兩只肥頭鳩,昨天用彈弓打下來的時候就死了,剛好弄個葷腥吃。
陸谷自是應了,按他的話在矮屋里尋覓一圈,找到蒙了一層厚灰的藥爐。
這是老獵戶當年用的,沈玄青年輕力壯,這幾年沒病過幾次,偶然有個傷寒喝碗姜湯就扛過去了,藥爐基本就沒用過。
燉老湯火候要久,晌午是吃不著了,而大鍋要炒菜做飯不能被燉湯給占了,好在還有這個東西。
他倆各自忙碌,一早上就這樣過去了,飯后沈玄青在院門外削竹子,外邊空地大又寬敞,他坐在凳子上,想起那只麻尾竹雞,就對收拾完廚房的陸谷說道“你看看竹雞如何了,剁的雞草看它吃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