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整個清溪村徹底安靜下來,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
被沈玄青抱住以后,陸谷閉上眼睛想睡覺,可忽然,一只大手摸索著,捂住了他眼睛。
他下意識想睜開眼睛,眼前的遮擋讓他忍不住又要閉上,如此一來,長長的眼睫就在沈玄青掌心輕掃,那種微癢似是同時在心間劃過。
果然是這種感覺,這是沈玄青之前就想做的事,今晚終于上手了。
陸谷在他懷里掙扎,誰被蒙住眼睛都會覺得不舒服,他就松開手,想解釋但不知道要怎么說,干脆沒說話,抱著陸谷親了一會兒,那種微癢難耐在親吻中緩解后,才能閉上眼睛踏實睡覺。
抓回來這么多肥獾子,貼了秋膘全都膘肥體壯,一只提起來就很重,趁早剝皮再把獾子油煉了才是正事。
吃完早食衛蘭香帶著沈雁到鎮上買冰片去了,冰片別說村里,就是鎮上的尋常百姓都買不起,可煉制獾子油的時候加上冰片,才是頂好的那種獾子油,煉制好后賣得價更高。
陸谷燒好了熱水,沈玄青兄弟倆一起動手在院里殺獾子剝皮。
紀秋月看了一眼胃里難受,沒敢再看,陸谷常見沈玄青剝兔皮拔山雞,不過殺獾子還是頭一次看,活的先放血,死的直接剝。
細狗在后院拴著,大灰聞慣了獵物的血腥味,圍在旁邊,看著還算穩重。
狗崽興奮地直叫,還想偷偷咬獾子肉,甚至湊得很近去聞地上的血,陸谷怕它把血舔了,趕緊叫了它往堂屋走,關了堂屋門沒讓它再出去。
乖仔成天跟著他,自然聽話,一叫就顛顛跟在后面。
“谷子,來看看這布怎么樣”紀秋月聽見動靜,朝房門外探頭說道。
院子里血腥味道重,獾子比野兔大,剝皮掏肚子的場面也確實不怎么好看,陸谷本就不想再去看,聞言過去了。
“坐下。”紀秋月坐在床邊,攤開一塊紅布摸著。
陸谷坐下后摸了摸,柔順滑軟,當真不錯,就說道“真是好布。”
他抬頭又問道“阿嫂,這是給孩子做衣裳用的嗎”
“是。”紀秋月笑了,又說“我跟你大青哥算了,明年八月的孩子,天熱,用這薄布做幾身衣裳就行。”
既這樣,陸谷想了下就說道“那衣裳做好后,我給繡些小花兒,更好看,再繡一身虎頭紋的。”
老虎獅子威武雄壯,他們這里小孩無論男女雙兒,講究的人家都會給戴虎頭帽穿虎頭鞋,是辟邪保平安的,衣服上繡虎紋獅紋也是如此。
紀秋月連連點頭,笑得那叫一個高興“好,你費心了,過冬我肚子還沒大能做活,我頭先剛巧買了四色繡線,打算做個虎頭帽,虎頭鞋娘說她來做,如今給衣裳再繡虎紋,齊全了。”
這時狗崽搖著尾巴進來,紀秋月看一眼它,笑道“還是這么肥。”
陸谷眉眼微彎,淺笑著看一眼狗崽,又想到明年就有個小小的孩子穿一身虎頭紋的小衣裳小鞋子,心里就覺得高興,等衣裳做好,別的繡活可以先放下,這才是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