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瑤好奇地看著大舅母。
她家里只有父母,其余皆是下人,對妾室的印象,都是從表姐那里聽來的。去年江如藍在景泰府住了一段日子,小姐倆晚上說體己話,江如藍告訴她,大舅舅如何被狐貍精迷住,表姐最討厭狐貍精等等。
大舅母不討厭大舅舅納妾呢
江大太太對女兒道“你才七歲,怎能學得尖酸刻薄”
江如藍道“我討厭沈姨娘”
江大太太微笑道“娘又沒讓你喜歡她。”
江如藍道“可是爹爹喜歡她”
江大太太譏諷地笑道“什么喜歡不過是消遣的玩意兒。你們記住了女人,是最尊貴的便是世間最尊貴的男人,也離不開女人;所有的男人,都是女人生的;若沒了女人,這世間將滅絕。但如果女子自甘墮落,便成了玩物。”
江如藍懵懂眨眼,不明白。
江大太太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經過滋潤后越發細膩的肌膚,輕聲道“這種人,無需你去討厭她,結果也不會好。她永遠不能跟我們相比。”
江如藍依然不忿,道“她現在可得意了。”
江大太太道“得意什么便是她運氣好,能生個一兒半女,也是庶子庶女,連聲娘也不能聽到叫她,更無法同你和你哥哥相比,將來也沒資格繼承家業。若安分些還好,雖小富也能平安度過一生。”
李菡瑤忽問“若她不安分呢”
江大太太笑了,點頭道“我的兒,你比你姐姐機靈多了大凡爭做妾的,都不安分。若主母弱呢,她還有機會;若主母強,這不安分將會葬送她。”
李菡瑤想了想,又問“若是她裝安分呢”
江大太太簡直想擊掌,如下棋時棋逢對手,看著李菡瑤,兩眼流露出魅惑的光芒,聲音幽幽的,充滿蠱惑“誘惑她將她的野心和欲望誘惑出來。自甘下賤的女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野心和欲望。你要誘出她們的貪婪,使她露出本來面目。憐香惜玉的男人,對這野心和欲望是極憎惡的,即便再喜歡她們的美色,也只會當她們是玩物,沒有尊重”
李菡瑤覺得眼皮很沉重,但大舅母的話卻字字清晰地灌入耳中,仿佛陷入了夢境。
江如藍早已甜睡過去。
江大太太替女兒和外甥女掖好被角,吹了燈,囑咐王媽媽等人夜里用心守護,才帶著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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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如藍退場,江如澄上。
遺憾的是,江如澄一樣沒能改變戰局。
李菡瑤連贏八局,面前一堆銅錢。
王媽媽心里笑開了花,覺得姑娘橫掃牌桌的氣勢很霸氣,假以時日,將來必會睥睨商場。
都是小孩子,輸了錢事小,輸了面子事大,江如波輸急眼了,嚷嚷著要大家聯手對付李菡瑤。
江如澄忙喝住,道“沒出息,這就輸不起了妹妹來咱們家是客人,怎們能聯手欺負她”
江如波嘀咕道“你媳婦,你當然護著了。”
江如澄沒聽見,對李菡瑤笑道“瑤妹妹,你老贏也沒意思,手底下留情,讓我們一些。”
李菡瑤道“我已經讓了呀。”
江如澄“”
這話實在扎心。
沒法玩了
瞧,表妹就是這么的懂事,卻總傷人于無形。可想而知,若娶了表妹,婚后他必定傷痕累累。還有啊,表妹喜歡養蛇。他見過表妹養的那條蛇麻點,想到洞房花燭夜表妹抱一條蛇坐床上,他就心底發寒。
終于天黑了。
江老太太讓李菡瑤跟自己住在松鶴堂。
她堅持要跟如藍姐姐住在一處。
王媽媽想姑娘若住在松鶴堂,江少爺來晨昏定省極容易碰面,若是住在表姑娘的蘭苑,便少了接觸的機會。
她便道“姑娘沒有兄弟姊妹,在家怪寂寞的。來了外祖家,見了表姊妹自然親近,想跟表姑娘住,老太太不如成全她。再者姑娘年小,性子還不穩,住在松鶴堂,恐怕淘氣的事不會少,擾了老太太的清凈就不好了。”
江老太太笑道“既這樣,就讓她跟如藍住。”
李菡瑤和江如藍大喜。
江大太太親自送小姐倆回蘭苑,陪著她們沐浴,教她們保養肌膚讓有經驗的媳婦用蜂蜜調了人奶,替她們按摩全身,臉上也涂滿了,等出浴再涂護膚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