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小樹精,你不懂。”
若木惱羞成怒“本座怎么不懂”
冷嫣垂下眼眸輕輕嘆了口氣,又去摸祂的酒杯“不懂好,如果下輩子,我也做棵樹,你長在一起。”
可是她這樣的怪也配下輩子么
若木一拂袖,案上酒壺酒杯眨眼間消失不見。
祂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走。”
冷嫣坐著時不覺著什么,一站起來便覺頭暈目眩、渾身軟,往后一仰,不由自主往若木身上靠“去哪里”
若木扶她站穩,緊接著又將她往外拽“去殺了那姓姬的,一了百了。”
冷嫣一個趔趄,撞在祂胸膛上“別鬧”
若木道“還那姓沈的,他們不是說你惡么,那就做個惡鬼給他們瞧瞧,你是惡鬼,本座就是兇神,他們不是滿嘴蒼生么我們成全他們,就殺他們祭旗。”
冷嫣的眼皮耷拉下來,不自覺地環住祂的腰“小樹精,送我臥房吧,我些頭暈。”
小樹精滿心都是殺意,毅然決然把她軟綿綿的胳膊扒拉下來,抱起她放一邊軟榻上,拿起條云被蓋在她身上,殺氣騰騰地走了出去。
走門外,夜風一吹,祂的怒氣散去了些,轉念一想,若是真的將那姓姬的那姓沈的殺了,冷嫣醒來恐怕不會與祂干休。
祂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折殿中,掀開冷嫣身上的云被。
女子感覺涼意,蹙起眉,輕輕哼了一聲。
她眼眶鼻尖仍舊紅紅的,睫毛被淚水沾濕,變成濕潤的一簇簇,臉上猶帶淚痕,比平日多了分孩子氣的軟。
若木俯下身,聞她呼吸間的淡淡酒氣,感覺她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祂的腹中忽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心里也煩躁難當。
祂定了定神,探手她腰間,摸索了一陣,解下了她系在腰帶上的乾坤袋。
祂伸手進去翻了翻,快找了祂要找的東西照機鏡。
祂對冷嫣道“本座借你樣東西一用。”
冷嫣半夢半醒間“嗯”了一聲。
若木只當她答應了,將鏡子塞進袖子里,重新將乾坤袋系她腰間,重新掖好被褥,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沈留夷憑著一腔熱血慷慨陳詞,待那兩人離去,方才感后怕,加上身體里還殘留著些許陰煞霧,她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姬少殷自己也搖搖欲墜,還是立即上前攙扶她“沈師妹,你沒事吧”
沈留夷搖搖頭“我沒大礙,小師兄怎么樣”
姬少殷道“服了藥,好多了。”
沈留夷覷了他一眼“小師兄,你說他們會不會拿我們要挾掌門他們”
姬少殷搖搖頭“我總覺得她不是這種人。”
沈留夷難以置信“小師兄,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話,以許長老是師尊殺的吧”
姬少殷道“當然不信,但其中也許什么誤會。”
沈留夷見他神色并不十分堅決,心下著急“小師兄,入宗門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長老、掌門師尊他們是什么人”
她頓了頓道“凌長老濫殺無辜、三師叔入魔,背后都偃師宗的手筆,他們一定是不小心中了奸計。”
姬少殷心亂如麻,怎么也理不清,不知是不是經脈中的陰煞霧還未除盡的緣故,玄衣女子蘇劍翹的面容不斷在他眼前交替閃現,那少年說的那番沒頭沒尾卻指的話,莫名牽動著他的心神。
他實在沒什么心力與沈留夷討論,遂捏了捏眉心道“陰煞霧入體非小可,沈師妹盡快打坐行氣,免得留下后患。”
沈留夷經他一提醒,連忙盤膝坐定,閉上眼睛運功行氣,不說什么。
就在這時,屋子中央忽然出現兩個著青衣的傀儡,二話不說走沈留夷跟前,架起她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