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毫微頓,沈青琢輕聲哄道“好了,先生知道了。你乖乖回去睡一覺,明日一切皆會塵埃落定。”
“我不”蕭慎抱著他的身子晃了晃,“等先生睡了,我再回去。”
沈青琢拗不過小徒弟,最終還是放下毛筆,躺上了床榻。
蕭慎就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地垂眸凝視著他。
“小七,你這樣盯著先生,先生可睡不著。”臉上的那道目光實在難以忽視,沈青琢睜開眼眸笑道。
蕭慎輕輕拍了拍被褥,“那我給先生講一個睡前故事,哄先生睡好了。”
從前他睡不著時,先生也會給他講睡前故事,雖然都是一些聞所未聞的奇聞異事,往往聽得他愈發精神抖擻。
“好啊,那你說吧。”沈青琢桃花眼微彎,“要是能讓先生睡著,算你厲害。”
“從前有一個國王,他非常幸運地擁有三位美麗可愛的小公主”青年刻意壓低嗓音,放緩語速,醇厚如酒的聲音動聽且催眠。
不知不覺中,睡意侵襲而來,沈青琢的呼吸聲漸漸變得輕緩而均勻。
蕭慎深深注視著先生美好恬靜的睡顏,良久后彎腰俯身,在白皙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如羽毛的一吻。
“做個好夢,我的先生”
翌日清晨,沈青琢起身后,換上大紅飛魚服,腰配繡春刀,先確認錦衣衛各處巡防把守已到位。
依照大雍慣例,群臣宴于正月初六酉正時分舉行,皇帝借此施恩來攏絡廷臣,宴時循宗室宴之禮,王公貴族一同參宴。
晌午后,沈大人帶領孔僉事前往紫宸殿迎接圣駕。
光熹帝病重,難以支撐參宴,故于奉天殿內殿設榻,隔殿與諸位王公大臣共度歡宴。
進殿后,元妃已為光熹帝穿上明黃色龍袍,只是如今的皇上骨瘦如柴,穿上龍袍也沒了從前的威嚴。
“皇上。”沈青琢跪下行禮,“一切準備妥當。”
光熹帝有氣無力道“起身罷。”
就在此時,蘇公公神色慌張地小跑進來,“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冊立太子的詔書不見了”
“咳咳”光熹帝一激動就咳嗽起來,“你你把詔書咳咳”
“老奴也不知詔書為何會消失啊”蘇公公跪地磕頭,自知犯了大錯,“皇上恕罪”
“皇上莫急,詔書一定不會丟失的。”沈青琢淡淡開口道,“潘公公,你可知詔書在何處”
一旁候著的潘公公應聲“沈大人放心,詔書正由小人保管,絕不會出差錯。”
“詔書”蘇公公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猛然起身,“小潘子你竟敢”
沈青琢拍了拍手,門外立即進來兩名帶刀侍衛,不由分說架起了蘇公公。
“大膽”光熹帝尚未反應過來,“沈青琢,還不快、快將這個這個狗奴才”
“皇上息怒。”沈青琢望向倚在床頭的光熹帝,“今日宴上會順利立儲,只是儲君之位,恐怕并非皇上心中屬意之人。”
“你說、什么”光熹帝面露驚愕,隨即怒不可遏道,“你、你竟敢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后,光熹帝上氣不接下氣地歪倒在龍榻上。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沈青琢往前走了兩步,“立儲一事,就不牢皇上操心了。”
光熹帝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你怎敢秦王大軍就、就在城外,今日朕立的若、若非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