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坤看著她被養的略圓的面頰,心里高興了幾分,不過他膚色黑,高興不高興也看不出來,“盛大人,請回吧。”
夜里太子回宮,盛皎月說她要回家。
這里她終日穿著他的衣裳,好生不自在。
太子這幾天忙著清掃七皇子的舊部,人殺的差不多,已經沒有人會再反抗,張家氣數已盡,樹倒猢猻散。
他沒有動盛家的人,明面上每日上朝的還是皇帝。
可如今把持朝政,說一不二的人,已經是太子。
沒有敢再忤逆太子。
誰也不想全家幾十口性命都被拖下去獻祭。
他們也想不到太子心腸能如此狠,當堂見血,眼睛都不眨。
地上的尸體,尸首分離的死人,還有大理石上染紅的鮮血,都不許人清理。就在死人堆里和笑吟吟的同他們討論國事。
他們一個個怕的腿軟,下朝后站都站不住。
衛璟說“我讓人送你回去。”
盛皎月松了口氣,她總算又能繼續回文選司做事。現在已經是八月末,最多不超過四個月,她就要被調走了。
太子為什么會放過她可能是看在他們多年的“青梅竹馬”的情面。
如此就好。
七皇子已死,張貴妃半瘋不瘋,父親也不再執著于幫他們去爭皇位,盛家沒有被遷怒,即便日后官路難走的,卻也不必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日子又恢復先前的那樣。
有些事情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比如太子似是有些變本加厲,“偷情”這件事更加肆無忌憚,總是在眾目睽睽下做些會讓別人懷疑的事情。
盛皎月有點吃不消,日日敷衍也會覺得疲倦。
她這天不小心被門檻絆倒,摔青了膝蓋,走路叫他看出了不對勁。
東宮的書房,她已然成了常客。
太子批完奏折,才有空抬頭看她,“膝蓋摔著了你走路不看路么”
盛皎月心想,哦,哪里都有他的人。處處都有人盯著她。
衛璟忽然將她攔腰抱起來,將她放在軟榻上,卷起她的褲腿至膝蓋上方,青紫的一團,看著頗為嚇人。
曹緣小心翼翼送來化瘀的藥膏,卻聽太子厲聲道“不用你來,換名宮女。”
曹緣心中咯噔,沒想到太子的獨占欲竟如此強。
他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壓低腦袋退出去,叫宮女進屋去伺候,特意叮囑“不要盯著盛大人看,一眼都別看,殿下會不高興。”
小宮女連忙點頭,“是。”
盛皎月渾身不自在,“我自己上藥。”
衛璟叫她別動,幫她涂好了藥膏,也不許她下地。吩咐她下午就在這里好生歇息。
盛皎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太子有時確實太霸道了些。
但是和上輩子比較,相當收斂。
她枕著玉枕睡了一覺,醒來后被邢坤送出宮。
回到盛府,她抱出自己的小金庫,認認真真數了數里面攢下來的銀子,少說有幾千兩,夠她花很久。
日后去了別處,也不至于山窮水盡。
盛皎月將銀子收好,裝金銀的小箱子放在枕頭邊,數著錢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睡醒,天光大亮。日頭正曬。
她今日休沐,難得睡了個懶覺。
云煙待她吃過早膳,才支支吾吾跟她提起今早府里的發生的事情,說是南陽侯府的侯夫人親自登門拜訪,世子也來了。
同她父親商定婚期。
侯夫人還是沒能磨過兒子,將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后的十五號。
花好月圓日。
盛暄本想一拖再拖,如今可見盛府日后不會有多好的下場,他沉著臉枯坐想了很久,終究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既是吉日,就那天罷。”
嫁出去,將來出了事情,她至少還能保住命。
兩家結親成婚的日子剛定下來,消息就傳到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