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想了想,干脆讓她將成衣坊分成兩個部分,一個生產布匹,另一個則生產成衣。
正好成衣坊賺了不少錢,完全可以將其用來購買更多的珍妮紡織機。
而這家紡織廠,林阡同樣交給了筱管理,她的俸祿也隨著廠子的增加而翻了一倍。
筱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之喜,愈發決定要在這個位置上好好干,爭取再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乃至于幾十個工廠出來。
而對林阡來說,如今多出一個紡織廠也就意味著,她能為咸陽城及附近生活的女子的崗位也變多了,經濟獨立的女子增多了,底氣就足了,在家受欺負后忍氣吞聲的女性也就變少了。
字典
咸陽城及其附近的女子地位再次提高,但在咸陽城之外的地方,比如原本屬于楚國治下的泗水郡,女子的地位卻仍舊算不得多高。
這個認知,來自在泗水郡已生活了幾個月的扶蘇。
而扶蘇會意識到這件事,則是因為他遇到了兩件讓自己非常不能理解的事情一件是泗水郡某個郡縣里面,出現了一樁性質格外惡劣的強j案,但因為當前所有法律中,即便是秦律也不曾明文規定強j有罪,需要受罰,所以犯人所在的宗族竟直接鬧上了官府,意圖逼迫判案的官吏承認犯人無罪;
這本已經足夠讓人心寒,可更心寒的是,當地竟有不少百姓認為犯人說的有理,甚至還想要逼迫那位姑娘為保自己與族內女眷的名聲直接嫁給犯人為妻。
扶蘇得知此事,整個人都懵了。
他雖然從小學習儒家典籍,也對其格外推崇,但那也是因為他本性善良到有些軟弱,天生就與儒家某些思想契合。
既然善良,扶蘇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而毫無動容。
他擔心泗水郡的郡守張良與郡丞吳樂會被當地宗族的強勢態度所影響,所以主動找到二人,提出可以將此事交給自己處理。
扶蘇到底是秦國公子,再強大的宗族勢力在他面前也絕不敢放肆
除非他們想死
張良倒是沒什么意見,畢竟扶蘇這段時間的表現他也看在眼里,知道他既然主動開口,就絕不會讓犯人如愿。
吳樂卻多問了一句“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處置犯人”
扶蘇愣了下,溫和答道“將人抓了下獄關上幾年,再罰一些錢給那位受到傷害的姑娘。”
吳樂嗤笑一聲“那還是算了,此案還是交給卑職來判吧。”
扶蘇有些意外,不明白自己的判罰有什么不對。
但他過來本就只為幫忙,最后還是決定尊重吳樂的意思。
然后,吳樂就以法律不曾明文規定強j有罪,更不曾劃定刑罰為由,直接將那位犯人以“賊傷人”罪論處,判了對方一個“黥為城旦舂”的刑罰。
所謂城旦舂,其實是城旦與舂兩種刑罰,前者施加在男性身上,主要刑罰內容為筑城,輔以特殊勞動“守署”與青銅器的制造;后者為施加在女性身上的刑罰,主要工作為舂米因先秦時期沒有很好的舂米工具,所以舂米就成了一種極不受歡迎的體力勞動,勞動過程極其痛苦而特殊的勞動便是正常的田間勞動,以及比男性更輕松的青銅器制造。
而且城旦舂是無期徒刑,還會連累妻兒被沒收為奴。只要被判城旦舂,必須抓捕到兩個盜賊才有可能免去刑罰。
黥為城旦舂則在城旦舂的基礎上,還多了一個臉上刺字的刑罰。
此案一判罰,犯人及其宗族家人都嚇傻了。
偏偏吳樂的判罰還有理有據